“喊不喊江津?”
孙萧哼了一声:“不叫了,他准备直接睡到明天,猪都比他勤快。”
两个人收拾妥当就往出走,服务员贴心地一路送到了门口,笑容标准地仿佛拿尺量过:“欢迎下次光临~”
夜色盈满天边,冰冷的月亮和碎星点缀着,更有股由衷的凉意升起。
陆寄川客套完就一个人坐在窗边独酌,这些风景落进他的眼睛里,虚无缥缈地淹进更深处。
白色衬衫的纽扣严丝合缝扣起,露出一段修长挺拔的脖颈,轻轻挽着袖口,洁白手腕上缠绕着青浅脉络,潜伏着巨大且可靠的力量。
月光斜打下来,他深邃眉目照亮了一半,身侧银光熠熠,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次元,让旁人无法接近。
窗户是半开着的,能听见楼下时不时传来豪车引擎的轰鸣,他早已见怪不怪。
陆寄川随意向下看了一眼。
那辆熟悉且招摇的银色卡宴动了一下,缓缓挪出停车位,然後身穿制服的停车员小跑着进入会馆门口,至此便不见踪影。
陆寄川百无聊赖地准备收回视线,下一秒,两个男人从门口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地坐进了卡宴里,棕色头发进了驾驶位,黑色头发去了副驾驶。
丢失的心脏仿佛鲜活了一瞬,他被骤然击打的频率砸得胸腔隐隐发疼。
为什麽?
陆寄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黑色头发的男人,从他出现开始就不断视线追随,着了魔般盯着他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7年,闻辛熊究竟会长成什麽样子,陆寄川想象过无数次。
他按这个标准见过很多类似的人,内心很空虚,欲望像个无底洞,永远丶永远填不满。
这是一种无法解开的病症,要见到闻辛熊本人才能得以痊愈。
可是,真的能痊愈吗?
还是,会让他更加疯得彻底?
明明就不确定,为什麽这麽心急?
冷静。
陆寄川不断告诫自己……
他骤然起身。
像一柄利剑破开了派对的氛围,大家都看着本场的主人公,注意到他在暗处模糊不清的脸。
又像兴奋又像憎恶的复杂表情,矛盾又邪性,近乎于癫狂,不由得望而却步。
但那只是一瞬间,像泡沫幻影。从黑暗中走入灯光下後,陆寄川,脸色依旧如常,气质高贵优雅,薄唇一张:“我临时有事就先走了,祝各位玩得开心。”
南昂还想再好好道个别,伸出去的手却落空,他愣了一下,而後勾起一个怯懦自嘲的笑。
急着离开的陆寄川并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任何人,他直接把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凸起的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从颈侧到耳後闪过一条狰狞青筋,在冷白的皮肤间异常明显。
三分钟,卡宴已经开出去三分钟了。
他强压下心悸,擡腿快步走了出去,电梯只能坐到二楼,陆寄川看都没看一眼渐入高潮的泳池派对,直接从楼梯快步飞奔下去。
Caris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那个高大又仓促的银发男人从他的记忆里又走了出来,在国外某个聚会里看了一眼就惊为天人,至今都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