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到最後,裴瑾宁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睡着的,温柏杼的唇比她想象中更软,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颤抖,却像熔岩般烫穿了裴瑾宁精心构筑十二年的道德堡垒。
结束那个吻,温柏杼轻轻喘着气,看上去依旧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姐姐,这样算什麽?”
“对你自毁程序的修正。”对于她这十分明显的试探,裴瑾宁目光微动,给出了回答,“没有别的意思,仅此而已。”
她听懂了温柏杼的意思,也知道她终究是有了不该有的感情,但这只是对自毁程序的修正,算不上什麽别的想法,更何况她和温柏杼之间直到现在都没有明说这些感情,也就是说……
她和温柏杼的关系,还没有变质。
裴瑾宁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她们的感情早已变质,包括她自己。
“我知道了。”温柏杼眼中的柔情在听到裴瑾宁的回答的那一刻就迅速收敛了起来,她撑起身子,克制地替裴瑾宁盖好被子,“睡吧,我去外面睡,晚安。”
她转过身,拿着被子走出去时还带上了房门。
房门闭合的声音响起,裴瑾宁松了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小朋友一定程度上很有分寸感。
刚刚那一刻,她差点就忍不住了。
裴瑾宁敢肯定,要是温柏杼胆子再大点,继续进攻的话……她真的会遭受不住,倒在这样的攻势下的。
裴瑾宁梦见自己站在温柏杼的初中校门口。
时间是黄昏,天空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橘红色,像是被夕阳烧透的旧照片。
校门口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着“监护人伦理审查听证会”,而校牌上的字却模糊不清,像被雨水冲刷过。
她低头,发现自己穿着律师袍,但胸口别的不是徽章,而是温柏杼14岁时的学生证照片。
推开教室门,发现里面坐着的不是学生,而是她曾经代理过的离婚案当事人。
他们齐刷刷转头看她,眼神空洞,手里举着牌子,上面写着“道德”“责任”“界限”。
讲台上站着温豫霖,穿着病号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那是当年她帮一个母亲争取监护权的判决书,上面不知何时写上了温柏杼和温豫霖的名字
温豫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
“裴律师,你当年在法庭上说——‘监护人的职责是保护,而非占有’。”
他咳嗽两声,嘴角渗出血丝:“那现在呢?你是在保护她,还是占有她?”
教室的黑板上突然浮现出她和温柏杼的日常:
温柏杼19岁生日,她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油,指尖停留太久。
温柏杼假期熬夜做实验,她敲开书房的门,勒令她不准再继续了,手指无意识地缠上对方的发尾。
温柏杼跨年给她放烟花安慰她,她差点没忍住吻了她。
每一幕都被投影仪放大,清晰得刺眼。
律师的本能让她下意识想开口反驳,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场景突然切换到家里的书房。
温柏杼坐在书桌前,穿着高中校服,低头写作业,仿佛没看见她。
裴瑾宁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脚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温柏杼头也不擡,轻声说:“裴阿姨,这道题我不会做。”
裴阿姨?裴瑾宁皱了皱眉头——温柏杼什麽时候会这样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