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驳回,不必逃走,注意界限便是。
牛奶盒在她指尖微微变形,冷雾凝结在指尖,像她此刻的呼吸——短暂停滞。
裴瑾宁的字迹比平时潦草,力道穿透纸背。
“驳回”是法律术语,但“不必逃走”却像私语。
裴瑾宁没有直接否定她的感情,而是阻止她的物理逃离,这意味着什麽?
如果裴瑾宁真的想划清界限,应该直接批准她的项目申请,而不是。。。。。。留住她。
裴瑾宁在动摇。
片刻後,裴瑾宁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眶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休息的不太好。
温柏杼把牛奶倒进玻璃杯,故意让杯壁结满水珠,她知道,裴瑾宁讨厌水渍弄脏桌子。
裴瑾宁却视若无睹地走过温柏杼身边,问了句好:“早上好。”
“早。”温柏杼把吐司推到她面前,“麻烦您切一下,花生酱在桌上,请自备,今天早上我有点事情需要忙,所以只能请您吃这样的早餐了,招待不周,很是抱歉。”
您?听到温柏杼对她的称呼,裴瑾宁愣了一下,她拿起刀,默默地切着吐司,却不忘在心里腹诽她。
什麽鬼称呼啊这是,就连她刚把温柏杼领回家时她也不这样叫啊,怎麽做了越界的事情就这样了?
“我的道歉信上的所有申请都被驳回了,那还有什麽条款生效吗?”半晌,温柏杼不着痕迹地远离了裴瑾宁一点,缓缓开口,“例如我的项目研究申请。”
裴瑾宁切吐司的刀尖一顿,喉间轻微吞咽,看上去有些紧张,但语气镇定:“项目研究申请不属于‘必要逃离。’”
傍晚,从一早就离开住所的温柏杼准时出现在了楼下,身上还披着白大褂。
她回来前跟裴瑾宁提了一嘴可以穿的稍微正式点,没想到裴瑾宁就穿的特别正式地下来了,一身米色挺括棉质西装套裙,正式到不能再正式了。
温柏杼推了推眼镜,替她拉开了车门:“请您上车。”
怎麽还没改掉这个奇葩的称呼。。。。。。裴瑾宁有些汗颜,硬着头皮上了车:“你就穿成这样去参加学术交流会吗?”
“等到了那里我再换。”温柏杼瞥了她一眼,“能请您把安全带系上吗?这样或许不太安全。”
一股淡淡的人机感袭来,裴瑾宁捂着自己的脸,半晌才系上安全带:“那能请你不要再用‘您’这种称呼来叫我了吗?我要受不了这种叫法了,就用正常思维跟我说话就好了。”
温柏杼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片刻间又把扬起的嘴角重新压下:“好的,但这样明显越界了。”
“称呼是这些不算越界。”裴瑾宁只觉得有些丢人,赶紧下了个结论,堵上了温柏杼的嘴,“不准在外面用‘您’来称呼我,在家也不行,平时一起相处也不行,总之就是在谁面前都不行。”
温柏杼轻轻点头:“好的。”
。。。。。。裴瑾宁更沉默了,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了。
收回自己的目光,又趁裴瑾宁不注意,温柏杼的嘴角更加压不住了,她长舒一口气,抿抿唇,默默放了一首助眠纯音乐。
这麽说,她的目的还真的达成了啊。
温柏杼憋着笑看着睫毛时不时微微颤抖的裴瑾宁,还是没戳穿装睡的她,直到抵达目的地,才敲了敲中控台:“起床了,姐姐。”
声音很轻很清脆,装睡的裴瑾宁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麽快就到了啊。”
温柏杼没搭话,拔开车钥匙熄了火:“我去换衣服,姐姐要自己进去和周导聊聊吗?还是在这里等我?”
她跟周青程又不熟,充其量就是通过温豫霖认识,见过一两面的关系,进去岂不是白尴尬,果断选择了在原地等着。
温柏杼擡脚离去,很快就回来了。
只不过回来後,却是一幅让裴瑾宁眼前一亮的打扮。
174cm的身高让她的黑色长发垂落时像一匹未被驯服的绸缎,发尾随着空调气流微微浮动,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冷感。金丝眼镜的细框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镜片後的眼睛平静而专注,睫毛垂落的弧度像精心计算过般恰到好处。
她穿了一件象牙白的垂感衬衫,领口解开一颗纽扣,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线条,外搭炭灰色西装,剪裁利落得近乎锋利。袖口微微上滑,露出手腕上一块简约的机械表,表带勒出的淡红痕迹像是某种克制的证明。
九分西装裤下是一双骨节分明的脚踝,踩着哑光皮的方头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很轻,却莫名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裴瑾宁都要呆住了。
人怎麽能长得这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