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但想来应该是不会的了,这是今年生日的回礼,另外,你的生日礼物在我送给你的胜诉奖章底下,不过你大概是找不到了”
署名只有一个墨水被晕开了的温字,似乎写信的人在写这个字的时候很用力。
不会再见面了吗?裴瑾宁盯着那张卡片的目光颤了颤,随後迅速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了书房。
没有记错的话,温柏杼送给她的那枚胜诉奖章就是在书房里放着,她必须得找到。
她好想她的小朋友。
裴瑾宁跪在地毯上,第三遍翻检废纸篓——这个动作本身就已背离她的原则。
她把整个书房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当初温柏杼送给她的胜诉奖章,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连自己的个人形象都没怎麽注意。
馀光瞄到静静摆在柜子里的奖杯,裴瑾宁突然愣住了,没记错的话,温柏杼最擅长把真心话藏在最堂皇的地方,像把病毒基因剪进正义的DNA。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了柜子,颤抖着双手拉开了柜门,从里面拿出奖杯。
她突然用裁纸刀撬开奖杯底座,这曾是她最不齿的证据污染手段,却发现内衬只贴了张便签:
“您教我的:重要物证不会藏在第一层。”
闪电劈亮书房瞬间,她瞥见玻璃柜里蒙尘的奖章盒——那是一年前温柏杼送她的“胜诉纪念礼”,盒盖上刻着:
“给永远正确的裴律师。”
天鹅绒内衬异常鼓起,指尖探入却只摸到冷硬的金属奖章。
当她气馁要合盖时,奖章边缘的麦穗纹突然勾住她袖口纽扣——
像温柏杼惯用的伎俩:用物理羁绊逼她停留。
把奖章翻过来,背面齿轮状的凹槽里卡着暗红污渍,像凝固的血。
她用钢笔尖去挑,污渍剥落处露出黄铜色钥匙头,当她想拔出钥匙时,却发现它被铸死在凹槽里。
像她们无解的关系。
她本能地攥紧奖章,齿轮状边缘割破虎口。
血浸透硼砂的刹那,化学灼烧的白烟腾起。
金属熔解般软化,钥匙脱落进她掌心,裴瑾宁垂眸看着那把钥匙,却不知道是用来开什麽的,发呆片刻後便揣进兜里,转身离开了一片狼藉的书房。
她跌坐在玄关,香水瓶滚落,液体渗进地毯。
味道瞬间弥漫,像温柏杼突然抱住了她。
她抓起手机,手指悬在温柏杼的号码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後只发了一条:
“谢谢,礼物我收到了,生日快乐。”
已读。
没有回复。
这样的结果,裴瑾宁毫不意外,她看着手机,缓缓闭上了双眼。
小朋友应该在楼下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看着她吧?
其实温柏杼就站在楼下。
她看着裴瑾宁的窗口亮着灯,直到凌晨。
她没走,也没上去——她在等裴瑾宁会不会追出来。
她手里攥着另一张没放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