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个乌鸦嘴,还真让他说中了,他八百年不生病的体质在这么热的天里感冒了。
官周烦闷地抓了抓头发,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没再拖延,利落地掀开被子起床洗漱。
一楼像以往每一天早晨一样,客厅电视放着晚间新闻,声音开到最低,厨房里碗筷磕磕碰碰,偶尔夹杂几句谢韵和宁阿姨的低语声。
官周还在楼梯就听得清清楚楚,扶着把手站了一会儿,在各种声音里搜罗了一圈,没发现应该多出来的那条声线。
“小周。”谢韵说话间余光看到了他,“起来了?馄饨在桌上。”
官周走过去,目光有意无意地转了一圈,客厅的陈设一如既往,什么变化也没有。
他动了动眉尖,又抬起头瞥了一眼刚走过的楼梯口。
干干净净,连粒灰也没有。
“小张已经到门口了。”谢韵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碟刚蒸好的面点放在他面前。
官周没吱声。
谢韵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馄饨不好吃吗?”
官周握着勺子的手停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她。
谢韵说:“我看你今天吃得这么慢,是不是不喜欢吃馄饨?我和宁阿姨说一下,下次早餐还是吃面或者粥吧。”
官周木了一下,然后说:“不喜欢。”
他又低着头吃了几口,没一会儿,勺柄从手里脱开,碰在碗壁上敲出一声清脆的叮啷响。
官周剩了半碗馄饨没吃,抽了张纸擦嘴,头也没抬,语气很淡,顺嘴问了一句:“那人呢?”
谢韵起先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你说小以?他今天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大早上,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官周手一顿,下意识地解锁手机,在聊天界面滑了一圈。
窗口干干净净,连个公众号推送都没有,只有几个学校里的群聊信息左上角有个小小的红点。
他把那张纸巾在手里揉成皱皱巴巴的一团,抛进垃圾桶里,或许是因为感冒,鼻音厚重,格外沉闷地“哦”了一声。
张叔车开得快,在早高峰的时段总是走走停停,快一阵儿慢一阵儿。
平时感觉不到,但是当身体难受的时候,这样忽快忽慢的节奏像是在坐碰碰车,哪怕是稳坐在座位上,都会被颠得不时背脱离靠垫。
官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脑袋里灌了浆糊,堆得脑子昏沉发涨,下车扶着校门口的树缓了好久才回过劲。
周宇航和胡勉早就伸着个狗头,扒着走廊上的栏杆等了,一看见他的身影立马匆匆下楼。
“哥,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胡勉去接他的书包,“快,你把书包给我,我帮你带到班上。老刘已经领着人去报告厅候场了,你现在赶紧过去,迟到了错过抽签默认放弃资格。”
官周呼了口气,闷声问:“什么时候去的?”
胡勉刚转身要走,听到他的声音,猝然转身,眼睛瞪得比铜铃大:“你、你……你感冒了??”
官周没好气:“看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