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周几乎是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因为太突然而忽视掉的一些问题。
为什么谢以知道他在哪座城市?
为什么谢以知道来医院找他?
为什么南方那座小城的路对从没去过的谢以那样陌生,但是他从没有在某一个路口过分纠结?
因为他一直默默地在背后看着他,在官周不知道且以为错过的很多年。
谢以看他没说话,以为他不高兴,又解释了几句:“我不能联系你,又没有别的办法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只能这样了。”
有一种滞胀的情绪缓缓涌上了官周心口,他听见谢以声音很低:“他们会有你新的照片,有时候你忙不忙,是不是生病了里面也会说。”
那些一个人在国外面对着纯白天花板的日子,就只能靠这些东西才能在浑噩里找到一点清醒,也只能因为这些而努力活着了。
谢以掂量着怎么哄人,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揽着的人闷不作声地动了一下。
谢以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嘴角就被人吻了一下,腰胯上架了个人。
某个人手摸上他的裤扣,一双冷淡的眼微垂着,目光低低地投落下来,表情显得很淡,但是说出的话却很干脆。
“再来一次。”
“我改不掉了,我就是喜欢他,只喜欢他。
赶在晚饭的点,陈姨忙活完最后一道菜,端着盛汤的搪瓷碗放上餐桌。
屋外的天已经灰蒙蒙的了,她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手,站在一楼望着紧闭的房间门犹豫着要不要去敲。
“还没出来?”李叔从外头走进来,食指上挂着钥匙扣,一圈一圈地转。
“没有,上午进去了就没出来,中午饭也没吃。这不,我打算在叫一次呢。”陈姨蹙起眉道。
李叔咂巴了两下嘴,揣测道:“不会是吵架了吧?小周进去的时候什么表情?”
他这么一说,陈姨脑子一转真反应过来了哪里不对,两掌一合,“哎哟”了一声:“祖宗嘞,别真是吵起来了,小周进去的时候那脸色可不好看。”
“得了,你们消停着吧。”瘫在沙发上一直没吱声的杜叔幽幽道,“就他们俩……还能吵起来?该干嘛干嘛去,少操心了。”
陈姨又看了一眼门,踌躇了一下:“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有事也是我们不方便知道的。”杜叔话里话外一把辛酸泪,听上去还有点委屈和愤然,像极了被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背弃的老父亲。
陈姨:“???”
“好吧。”李叔走到冰箱前拉开拉门扫了一眼,大致清点了一下,转头对陈姨说,“我今天回趟家,我家那小子又找了事折腾我,刚好明天进货带来。菜够么?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说话间,那扇闭了一天的门终于被打开,出来的人凉着张脸。早春的天在家里还兜着件外套,宽大的帽檐遮了眉,拉链也严严实实地拉到领口挡了下巴,就露了半张脸在空气里。
陈姨眨了一下眼,刚想问,见门后又侧身钻出来个人。
“帽子摘下来,头发还没吹干呢。”谢以反手把门合上,几步跨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