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历久弥坚的婚姻里不该奢想永恒的一帆风顺,浓情蜜意,更重要的,是痛过之後依然坚定相信爱情,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她伸出手来,笑应声:“好。”
宋魁将戒指重新为她戴在无名指上,遮住那里发白的戒痕,起身来,抱紧她,“以後不许再摘了。”
江鹭许诺地点头,抚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两只手的无名指上,铂金对戒幸福得有些晃眼。
他们十指交缠,静静依偎。江鹭靠在他胸膛,这才顾上将小盆栽托在手里新奇地打量。
她挺喜欢摆弄花草,家里有个小小的植物角,可惜没有太多精力,只敢挑战些低难度的。多肉这品种她就没养过,没什麽信心能养活。但念及他心意,心里头还是一阵暖融。
“挺可爱。”
“跟你似的。”
她不依:“我俩谁是熊啊?不是你吗?”又问,“怎麽想起买这个?”
“市场上见一个摊主卖,说叫什麽……熊什麽童的来着。反正想起你喜欢就买了。以前你不是攒了好多小熊的毛绒和玩具,往後这些东西多了,把老房子腾出来给你打造个小熊乐园。”
江鹭笑:“多大人了还这麽童真啊?”
“不管多大你在我这儿都是小女孩儿。”
瞧她抿唇羞笑,昨夜雨疾风骤那一幕幕又涌上来,视线落在那张柔软晶莹的唇,他便忍不住想含到嘴里尝尝滋味。捧着她,低头凑上去,两人嘴刚碰上,秋秋拉门出来了。
他心下叹息,只得松开手,江鹭也触电似的弹开,装作无事发生。
秋秋注意力全在她手里的花盆上,好奇跑过来:“这是什麽?”
“你爸买的。”
“毛绒绒的诶,像小熊熊掌。”她左看看右瞧瞧,“老爸你居然会买这麽可爱的东西?给我买的吗?”
宋魁不知怎麽答,江鹭先应:“嗯,给咱俩买的。”把花盆递给她:“拿着,放咱们的小植物角去,你查查怎麽养,好好照料它。”
秋秋应好,开开心心拿着去阳台了。
宋魁一哂,悄声对江鹭:“小屁孩真好糊弄。”
中午这顿饭不出江鹭所料,宋魁那阵势像对待年夜饭似的,从十点多忙到快十二点,洗切炒一个人大包大揽,最後出了两荤两素四个菜。
秋秋闻着香味,早等得迫不及待,问了好几回:“老爸,好了吗?咱们什麽时候开饭?”
“马上好,再两三分钟。”
“红烧排骨好了吗?我能不能先盛几块尝尝?”
“不能,你老妈还没吃呢,你等着。”
“尝尝都不行……”
她怨念地满屋子转悠,又问了两回,终于等到他答复:“好了,你去盛饭,拿筷子。”
宋魁收拾完厨房,最後一个坐到饭桌旁,母女俩已经等他一会儿了。
“快点快点,老爸,饿死了。”
女儿催促着,江鹭微笑着,桌上摆着刚出锅热腾腾的菜肴,这瞬间,有股温热的暖意熨过他的心房。
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样,坐在这张餐桌上一起吃饭了。此刻的场景除了让他久违地感到温馨丶安宁,更伴随一阵强烈的愧悔。
为什麽江鹭和秋秋竟能忍耐他这麽久,没有早些跟他吵闹争执,早点骂醒他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丶父亲?有多少个昼夜,这一小方餐桌上缺少他的身影?又有多少个掺杂欢笑丶泪水的时刻,从他排满的日程表丶会议与应酬中悄悄流逝,再也无法弥补?
或许现在幡然醒悟还不算晚,但他多希望时光能倒流。
午饭後,秋秋回了自己房间,江鹭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宋魁拦住她:“你放着我洗。”
“你这几天辛苦了,我来吧。”
她端着盘子进了厨房,宋魁帮她把剩馀的碗拿进去,放进洗碗池里。见她已经拿洗碗巾挤上了洗洁精,只得作罢。
从背後抱住她,低头亲她额角,“不是有洗碗机,怎麽不用?”
江鹭被他亲得痒,偏开头:“两三个碗,手洗也没什麽。”
“等会儿想干点什麽?”
“看你女儿,她肯定要午睡到两三点才起得来。”她说了一半,才又想起问他:“你说的是咱们一家三口,还是咱俩?”
“当然是咱俩。”
“还没想。你呢?想干什麽?”
他停顿一下,压低声:“你。”
腰窝那里有什麽硌着,江鹭秒懂,红脸扭头瞥向他:“你少没个正形……昨天晚上闹腾那麽晚还没个够?”
“昨天是昨天。再说就两次,怎麽够?跟你十次八次都不够。”
夸张。
江鹭不依:“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