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是牧沐转学後,第一个主动靠近当朋友的人。然而一旦将底细套到了手便立刻撕破僞装,毫无顾忌地将人当做底层奴隶使唤。
不听话也行,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你!”牧沐情绪再度失控,眼看就要冲上去,大人们反应更快地将他按住。
老师愈发生气,怒斥道:“还有没有规矩,在办公室不认错还敢继续动手!我最後问你一句,不管他们说了什麽,是不是你先动手打的人!”
季洵立刻站起来问:“他们为什麽打架,有监控吗?”
既然孩子不愿意解释,想必是连小孩也觉得难以入耳的词汇,那麽他亲自找来现场的录像,看看这几个人都做了什麽总可以了吧。
“没有监控,而且不管孩子们说了什麽,先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难道您在家里没教过他吗?!”老师气愤难平。
季洵立场坚定,“自然是先欺负人的那一方不对,凭什麽把所有错都推到我们家孩子身上,作为教师您也应该讲点道理。”
“我就是在跟您讲道理。”班主任老师冷笑一声,说道。
到这个时候,季洵总算看出点不对劲,虽然双方各有过错,她却闭口不提另外三人,反而一直将牧沐拉到最前面质问。
颇有点……屈打成招的意思。
这时,又有一对父母及时赶到门口,其中的妈妈见状大惊失色,立刻小跑向三人中为首的孩子,捧着脸各种仔细观察。
面对他脸颊一点几不可见的淤青,女人突然失控地尖叫问:“是谁在学校里欺负你!”
“他。”男孩毫不犹豫地指向牧沐。
女人顿时冲上来伸手抓人,狠戾的面色仿佛疯了一般,看起来不狠狠扇牧沐几个巴掌绝不会解气。
季洵迅速用身体拦住她,也将受惊而手足无措的牧沐挡在身後。
“请您先冷静一下,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谁都不愿意孩子受伤。要是真的担心伤势,不如先送孩子们去医院,我这边也会问清楚发生了什麽。”
“区区一个没爸没妈的狗杂种!”女人高音尖叫,“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婊子爬床生下的种猪的孩子,现在还寄居在亲戚家,这种劣质血统凭什麽能在这所学校上课!”
季洵脸色一变。
他胸膛起伏数下,这下不用再去问牧沐对方当时说了什麽,但就连作为大人的他,听到这番话都觉得刺耳,更不用提小孩儿。
季洵冷冷地质问:“你怎麽能用这麽肮脏的话侮辱一个无辜孩子的父母,还是当着孩子本人的面?”
“怎麽了?我说错了吗?天生低人一等的贱杂种,在学校里就应该低调做人,少自以为是!”
显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捧高踩低已经刻入了这种人骨髓,季洵正沉着脸想对策,忽然他的衣角被一双小手紧紧抓住。
“哥哥,我好冷……”牧沐顾不上再争吵,即使披着衣服,仍然无法止住浑身颤抖。
季洵心下一惊,低头弯腰将他抱进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先温暖他,然後也才发现对方脸上细细碎碎的小伤口。
脖子处还有几道红痕掩盖在衣领下方,先前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只有这个视角才能看清!
对方显然是个惯犯,殴打的角度刁钻,数不清的红痕尾端已经断断续续结了疤,看样子多半是小孩用指甲挠的。
三个人打一个,剩下衣服遮盖住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更多伤痕和淤青!
“抱歉,既然事情暂时解决不了,我需要先带孩子去医院。有事明天再让班主任老师联系,届时孩子的亲戚自会过来解决。”
季洵匆匆抱着牧沐就要离开,但刚迈出一步,为首孩子的父亲出面拦住了。
“站住。”中年男人咄咄逼人,身穿板正的西装,貌似也是某机构的高层领导,此时严肃地反问:“我允许你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