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托秦铭川的福,他也不用担心下午的事会被泄露出去了,索性揉了揉额头回复:“不用准备太多,我今晚没什麽胃口,看你决定吧。”
秦铭川一看这就是有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追问之下青年也没瞒着他,其实本来答应帮忙寻找季温玉下落,这事儿就得拜托秦铭川的关系。
男人听完了全过程,脸色也在季洵看不见的地方越来越黑,直到视线完全阴沉下去,他问。
“他们竟敢这麽理直气壮地对你?”
而季洵倾诉到一半,才想起这人只在自己面前有时温柔,顿时默默地闭上嘴。他被喜欢的人关心终于笑了笑,却也掩盖不住底色的失望和一点点悲哀。
“你别担心,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找回这个弟弟,就两不相欠,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顿了顿,他又补充:“我也不可能帮他们偿还债务。”
秦铭川在另一边沉默许久,他深谙青年的心软。
不怕这件事麻烦,只担心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所谓家人欺骗真心。
如果能狠下心来,亲手斩断这团乱麻,倒也令人欣慰。
他说:“好,无论你做出什麽选择,我都会耐心陪你。”
“……铭川,我想见你了。”
男人看见这句话嘴角扬起笑容,“那就快点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结束聊天後。
季洵第一件事就是在保姆车上报了警,替那对既要又要的夫妻把案子立了,却被告知还必须要去现场做笔录才行。
他算了下时间,问:“明天上午可以吗?”
“没问题。”对面说。
于是再联络了季父和继母,毕竟季温玉的失踪离不开他们二人的口供。
可当第二天他抵达警局的时候,居然发现宋时也在那里。他一个人劝着夫妻两个,神色悲切,场面好不团结。
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似的。
季洵刚踏入大厅的步伐停下来。
“你来了。”宋时瞥见他,并不意外,以两人之前闹翻的关系,他只冷漠地点了点头示意。
“早知道你会来,我就不来了。”青年走到几人面前,俯视盯着他们三人,忽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我知道你向来看我不顺眼,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伯父伯母很担心温玉的去向,包括我在内,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眼下先找到人最要紧……”
叽里咕噜一堆废话,季洵心烦气躁更不想听。
他直接往凳子上一坐,便朝拿着黑水笔的警员问:“警察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宋时被无视,剩下的话顿时梗在喉咙口,他于是也不悦地闭了嘴转过去,似乎不打算和季洵一般计较。
“好的,我们需要了解您家里人消失之前的动向,请尽量向我们详细说明,不要隐瞒。”
继母身体微微前倾,迫不及待地讲述:“阿玉平时是个很乖的孩子,工作後只和几个朋友保持联系,除了拍摄几乎都不出门。”
“嗯,那他最後一次出门是什麽时候?”
“那是一周前的事了,”继母摇摇头,“他只跟我说了要出去跟朋友聚餐,至于去了哪里,并没有告诉我们。”
“他的‘朋友们’呢?”
女人脸上顿时一窘,羞赧道:“我们没有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我儿子跟他们也都是工作上保持关系,这後期还要拜托你们查找了。”
警员点点头,低下去用笔在纸上写了些东西,接着问:“那些人的特征,比如名字之类的,也告诉我。”
这说来就更尴尬了,季温玉几乎从不和她详聊那些人的来历。
继母迟疑了许久,总算还能从记忆里搜刮出一个人影来,短暂地长呼了一口气。
“有一个人我记得,如果没有记错,好像叫‘褚弘’,据说在你们这儿还挺有名呢。”
……
最终,警员将她所说的线索尽数记录下来,只是季洵注意到,当说到“褚弘”这个名字时,对方的脸色明显一变。
但夫妻俩,包括宋时在内,都没关注到这个细节。
青年便也保持沉默,并未多说什麽。
“既然警察说了能查,你们就老实等几天答复,我那儿也会找人同步搜找。”
眼看时间快到中午,季洵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再晚可能会耽误下午的工作,他必须得走了。
然而却被宋时拦住。
“干嘛这麽冷漠?你讨厌我就算了,可温玉是无辜的,伯父伯母这麽伤心,你也不多留下来陪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