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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罪有应得（第3页）

“哦？这个反应，很平淡啊。”

符舜笑着眯眯眼打量他。

呵呵，季洵在心里学着他反嘲笑回去，却不敢再和刚才一样明着打趣了。

他的後背被刚刚的对话又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忘了自己身在虎xue，这人看着正常，实则根本脱离正常人的范畴。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他憋死半句话也没再说。

绕过一个拐角，只见前面忽然出现个灰衣服的落魄男人，对方面色憔悴，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哪个路过的清洁工。

一只空荡荡的袖管引起季洵的注意，他心头一跳，凝神看去，果然见这中年男人五官熟悉，不禁颤声叫住如同丧家之犬，头也不敢擡的某人。

“……爸？”

中年男人拖着脏乱的清洁工具，陡然听到这一道熟悉的声音，宛如隔世，也是立刻无比震惊地扭头。

果真见到断了联系的大儿子，季父先是激动异常，转而扫见旁边笑容亲切的符舜，又跟见了鬼似的，神情大变。

双腿颤抖如筛糠，好像下一秒就要跪下去。

“小洵，你丶你怎麽会来这里，不，不对，你们怎麽会呆在一起？！难道……难道你是来救我的！！”

想通这一点，中年男人的恐惧顿时转化为天大的喜悦，他觉得，有了钱的话，自己就不必再被符舜恣意使唤。

脱离苦海的好日子居然这麽快就来了！

季洵：“……”他沉默着不说话。

“怎麽说？如果你要替他还清债款，我倒是可以放人。”符舜扭头笑问。

“他欠的这些，一个人能还上？”

“看情况，”符舜摸着下巴，“不过他八成是不行了，多半要在这做到死，但话说回来，留他一命就该感恩戴德了。”

“这怎麽行！”季父先前认命，不过是因为无路可退。

但现在大儿子都出现了，他立刻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看向季洵抓狂道：“小洵，你一定要救我，我可是你爸爸啊！”

“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季洵冷静地提醒他。

其实看见这人还活着，他心底说不上来什麽滋味，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下来，又好像一样东西堵了回去。

但凡跟这家人有关系的，无论好事坏事，总能让他不十分好受。

“话怎麽能这麽说！血缘是你说断就断的吗！别忘了，你身体里流的是老子的血！”季父见他如此决绝，希望破灭，当场忘记了大小王，控制不住地怒吼出声。

要不是符舜还在旁边，恐怕他早就一巴掌狠狠打过去了。

“如果不是找不到我签字，当初，你也会让我承担这笔债务吧。”季洵陈述上辈子的事实，他忽然嗤笑一声，讽刺道：“现在还有脸说什麽血缘。”

季父浑身一僵，半天说不出话来。

符舜亲眼见到这出好戏，目露惊色和好奇，忍不住问：“不愧是父子，你怎麽猜到的，那天抓人你父亲跪在地上求饶，说的就是这办法，让你‘父债子偿’。”

中年男人被戳中肮脏心思，面色瞬间更加惨败。

季洵淡漠地扯了扯嘴角，只能说不意外。

半晌，季父嗫嚅替自己辩解：“但我到底没那麽做，不是吗？”

“是不想这麽做，还是没机会？为什麽你们总把我当傻子，好心在你们眼中就是活该被利用和欺负的代名词？”

季洵苦笑一声，然後恢复了冷漠，“难怪你这辈子没人和你交心，既然看不起善意，被疏远才叫正常。”

同时，他捏紧拳头劝自己，善良如果不分对象，那麽对他自己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这一次，说什麽季洵都不会再站在伤害他的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