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对方碰到手机,就要顺便拔了手背的针管。
季洵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心下更加受惊,连刚取出来的药膏也顾不上了,丢到一边就代替护士将人摁回去,“辛苦你了,让我来吧。”
“好的……”
护士犹疑,但见一意孤行的难缠病人,在看见来人後瞬间安静下去,乖得仿佛刚才那个死活要走的人不是他,还是腹诽着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人。
“刚醒过来就发疯?”季洵没好声气地骂。
“你去哪儿了?”
秦铭川眼睛一眨不眨,下方更是紧紧攥住青年放在床边的手,不叫对方再离开一步,“我以为你跑了。”
“去拿点药膏。”
男人微怔,跟着对方的视线下移,这才发现手腕处的不对劲,那一道道摩擦的痕迹,不用多想也能猜出怎麽弄出来的。
他立刻要去拿床头的药膏,拆开帮青年涂上,然而刚起身到一半又被按回去。
“你手上还扎着针,别乱动。”
“可是。”
“我自己来。”季洵没等他说完就打断,离开了床边,他走到柜子前拆开包装,不用扭头都能感受到背後火热的视线。
生怕自己再跑了似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软。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季洵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药膏,一边站在原地回头,问。
秦铭川以为他在关心自己,点了点头。
“那就好,所以,现在你该回答我了,季温玉那边到底发生了什麽。”
季洵扯了把椅子坐回去,直视男人的目光,不给他半点逃避的机会。
“不是什麽好事,你不要听。”秦铭川无奈地说。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季洵!”哪想男人竟比他还听不得这种话,猛地起身後,突然就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多馀的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这麽激动,季洵忽然又後悔这时候追问,忙拍着背也不多说了,“算了算了,你先好好躺着。”
秦铭川一把攥住他收回去的手,“我瞒着你,不是不相信你,是怕你讨厌我。”
“讨厌你?”季洵一脸懵,这八竿子找不着的关系是怎麽联系到一块去的,“你找人杀了季温玉?”
“怎麽可能。”
秦铭川倍感无奈,他当然不会明晃晃地背着青年,用如此极端的手段。
然而他也知道季洵向来厌弃社会的阴暗面,那次在船上对方的态度就已经冷淡过一次。要是让季洵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对他也当然有可能心存芥蒂。
“我怕你厌屋及乌。”
季洵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多了,我只想知道整件事的全过程。”
“真相很沉重,”秦铭川拉过他的手,低着头在腕间发红的地方轻轻摩挲,“有些事不知道会更轻松,我担心你承受不了。”
“怎麽会?”季洵扯了扯嘴角,勉强拉出一个笑容。
上辈子那麽多苦日子他都熬过来了,怎麽可能连听别人说话,都承受不住,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自己。
“那等回去再说,行麽?”秦铭川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好。”面对男人的撒娇,季洵到底还是妥协了。
第二天,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