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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词13(第1页)

傀儡词13

观音阁内,平日里寂寥无人丶荒草丛生的佛殿中央,横陈着一具新死的尸体。腥气弥漫在尸体周围,吸引来大量乌鸦,在佛殿上盘旋。这景象像极了裴府夜空中的景象,也正是李猊提刀赶到时看到的场景。他环绕尸首一周,仔细观察尸身的情况。死去的时间不久,是被割喉而死,血流从阶梯淌下,染红周边的衰草。深秋丶尸虫不如夏天那般密集,但也逐渐在周边出现,作为判断死亡时间的重要依据。李猊半跪下,仔细验看死去的人。他又想起韦练,努力回想她在验看现场时所做的事情:先看是否中毒丶接着检查伤口,死去时的朝向丶是否有搬动痕迹,最後检验其他细节。此人穿着粗布荆钗,指甲里有泥垢,头发却乌黑亮丽,手指也光洁纤细,没有劳作痕迹。就算用泥巴和稻草掩饰,也能看出,她并非平民女子。死者的脸被头发遮住,能看得出来谋杀现场的仓促。她死前或许经历过挣扎,看死去的位置,或许是在奔跑逃离过程中被发现,接着被一刀割喉。李猊眉心紧蹙,擡手将女子的额发撩开,空气有短暂的凝固。她的长相与屏风上的女子有九成相似。那个从扶桑来丶面容悲伤的美人,或许就是眼前这个“采莲”的母亲。如果不是他们查案逐渐深入丶乃至于发现了裴府的秘辛,或许她可以在观音阁藏身到结案丶等风波过去,或许,裴府会有马车前来,接她回去继续隐秘地活在金阁之中。——真正的裴相之女丶《十美图》上,秦延年所画的第一个被预选为宜王妃子的人,此刻却躺在观音阁冰冷的地方,气绝身亡。杀她的人拿着神策军制式的刀,他一眼就能认出,因为他的佩刀与那帮人所佩的并没有什麽两样。双开刃丶带血槽,刀口略弯曲,是大唐百年来锻刀技术锤炼至顶峰的産物。他能够想象,方才车帐里的人是如何在观音阁门口冰冷地下了诛杀令,而那个惴惴不可终日藏身于此处的女子是如何在惊慌逃跑中迎面撞上等在门口的尖刀丶自投罗网。他捏紧拳头搁在膝上,後槽牙咬得咯吱响。落叶犹如叹息,远处坊巷里,打更人的声音悠长回响,那个当夜发现秦延年尸体的…

观音阁内,平日里寂寥无人丶荒草丛生的佛殿中央,横陈着一具新死的尸体。腥气弥漫在尸体周围,吸引来大量乌鸦,在佛殿上盘旋。这景象像极了裴府夜空中的景象,也正是李猊提刀赶到时看到的场景。

他环绕尸首一周,仔细观察尸身的情况。死去的时间不久,是被割喉而死,血流从阶梯淌下,染红周边的衰草。深秋丶尸虫不如夏天那般密集,但也逐渐在周边出现,作为判断死亡时间的重要依据。

李猊半跪下,仔细验看死去的人。他又想起韦练,努力回想她在验看现场时所做的事情:先看是否中毒丶接着检查伤口,死去时的朝向丶是否有搬动痕迹,最後检验其他细节。此人穿着粗布荆钗,指甲里有泥垢,头发却乌黑亮丽,手指也光洁纤细,没有劳作痕迹。就算用泥巴和稻草掩饰,也能看出,她并非平民女子。

死者的脸被头发遮住,能看得出来谋杀现场的仓促。她死前或许经历过挣扎,看死去的位置,或许是在奔跑逃离过程中被发现,接着被一刀割喉。李猊眉心紧蹙,擡手将女子的额发撩开,空气有短暂的凝固。

她的长相与屏风上的女子有九成相似。那个从扶桑来丶面容悲伤的美人,或许就是眼前这个“采莲”的母亲。

如果不是他们查案逐渐深入丶乃至于发现了裴府的秘辛,或许她可以在观音阁藏身到结案丶等风波过去,或许,裴府会有马车前来,接她回去继续隐秘地活在金阁之中。

——真正的裴相之女丶《十美图》上,秦延年所画的第一个被预选为宜王妃子的人,此刻却躺在观音阁冰冷的地方,气绝身亡。杀她的人拿着神策军制式的刀,他一眼就能认出,因为他的佩刀与那帮人所佩的并没有什麽两样。双开刃丶带血槽,刀口略弯曲,是大唐百年来锻刀技术锤炼至顶峰的産物。他能够想象,方才车帐里的人是如何在观音阁门口冰冷地下了诛杀令,而那个惴惴不可终日藏身于此处的女子是如何在惊慌逃跑中迎面撞上等在门口的尖刀丶自投罗网。

他捏紧拳头搁在膝上,後槽牙咬得咯吱响。

落叶犹如叹息,远处坊巷里,打更人的声音悠长回响,那个当夜发现秦延年尸体的打更人又醉醺醺地出来了,哼着天宝年间的旧曲。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鱼公公为何要杀裴相的女儿,真正的“采莲”尸身又在何处丶为何要替裴相之女赴死;死去的三个女子与秦延年究竟在替何人隐瞒什麽秘密,这个秘密又与那句谶诗有什麽关系,这一切,看似相互有关,却始终不能连在一起,勾成一张能够说服他结案的网。

现在神策军“帮”他杀了最後一个会说出秘密的人,其他人都死了。

等等,除了裴相。

假如他也知道一切丶并参与了整个案件呢?

李猊想起秦延年身上发现的那枚不属于他的丶五品以上才能被赐予的银鱼袋,突然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从怀袖中掏出一块手巾,盖住死者的脸,又默然鞠了一躬,才回头往黑暗深处奔去。

***

“快!晚点便来不及了!”

韦练坐在马车里,身边是手还被绑着的安菩提,赶车的是康六。三人驾驶马车从御史台跑出,流星般赶往裴府。

“为何来不及?难不成凶手还能一直留在裴府等我们?”

“现下还没有把握,但今夜过去丶御史台的卫兵便会从裴府撤走,再想进金阁便难了。”韦练眉心拧成一团,腰间证物袋里揣着的是所有先前临摹过的尸形图。不知为何丶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因此在走之前,她又从康六那里顺了一把软刀,藏在腰带中。

康六想起这茬,也哎呦了一声,随即快马加鞭。待赶到右相府邸时,天色已从浅蓝转为深浓的黑,月亮高悬中天,屋顶上密密麻麻停着乌鸦,这场景妖异得如同幻梦,连康六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韦练跳下马车,康六走在前头,朝守门的自己人亮了亮御史台的腰牌,便顺利走进去。

“守门的人会马上通报裴相我们又来查案的消息,需尽快。”韦练对康六耳语,安菩提则乖乖跟在她身後。

“知道了。我在门外候着,一旦裴相要来,我便学乌鸦叫。”

“好。”韦练点头,而眼前丶水上金阁赫然出现,平静湖面倒映着月亮残影。

重回故地,有人尚在奔波,有人已经长眠。

背後传来低低抽噎声,韦练回头,看见是安菩提。他两颊有泪水淌下,却因为两手被绑着无法解开,只能任由泪水流到下颌,再猛地甩头甩掉。她擡手顺便把他泪水擦干,像阿姊照顾小弟那麽自然。安菩提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再擡眼时,目光坚定,下颌指向某个方向。

金阁大门在腰牌的滔天权势之下打开,虽然这只是借助天子之令的暂时威权,对他们来说,已经够用。

现场正如那夜所见,分毫未动。韦练松了口气,先关上门,继而对安菩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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