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镜14
李猊的热情突如其来,让韦练对这两个字莫名地难以啓齿。她试了半天,终于摇头。“说不出口。”“为何?”李猊震惊。“说不清楚我…”她急了,擡头把包袱甩给他:“你为何要我叫你阿兄?明明你不是!”这句话出口之後,他眼神顿时晦暗到极点,手指摸到她後颈,眼神危险,像捕猎的前奏。韦练扭头去躲,不小心磕到窗框上。他马上探过手去查看,却又被韦练躲开。几次三番的躲避让他原本就绷紧的心弦拉到极限,而韦练的话更是在他最在意的事情上浇了一把火。很快,小屋里连窗户也被重重地合拢,在昏暗暧昧的光线里,她只能听得见他的呼吸,摸得到连片的灼热肌肤。“好。”他咬牙切齿。“我知道了。你从头到尾,只是对我这具皮囊有想法而已。”他所触到之处,激起韦练的阵阵战栗。方才她想得到的现在得到了,却并不觉得比方才更加快慰,反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那麽,便好好地利用我。”他声音带着怒腔,动作却并不粗暴。韦练只觉得浑身逐渐融化丶最终只剩下漂浮于云端的错觉。“半途而废,我此前可不是这麽教你的。”她昏沉中也不知李猊什麽时候教过她这些,只觉得分外难耐。浑身嚣叫着要靠近丶再靠近对方,而他却始终若即若离。“想要,自己来拿。”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哐啷。桌上的铜镜在剧烈震动中被碰到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一堆衣裳旁边,接着是另一堆衣裳,彻底盖住了那面小而圆的镜子。韦练扑上来的时候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用手臂接住她。“上来些。”黑暗中,是李猊听似淡漠的声音。“什麽?”她急得说话变了调。他叹了口气,黑暗中只听得动作窸窣,接着就是韦练猫叫似的绵长尾音被亲吻吞入以至消弭。令人面红耳赤的响动在狭小屋宇内愈发清晰,过了会,恰在她最沉溺时,耳边响起李猊的问话。“韦练。”“嗯?”“你还记得我的字麽?”她不知道他在这要紧关头问这些是安的什麽心,却碍于现下有求于人,不得不仔细想了想,却什麽都想不起来,只能实话实…
李猊的热情突如其来,让韦练对这两个字莫名地难以啓齿。她试了半天,终于摇头。
“说不出口。”
“为何?”
李猊震惊。
“说不清楚我…”她急了,擡头把包袱甩给他:“你为何要我叫你阿兄?明明你不是!”
这句话出口之後,他眼神顿时晦暗到极点,手指摸到她後颈,眼神危险,像捕猎的前奏。韦练扭头去躲,不小心磕到窗框上。他马上探过手去查看,却又被韦练躲开。
几次三番的躲避让他原本就绷紧的心弦拉到极限,而韦练的话更是在他最在意的事情上浇了一把火。很快,小屋里连窗户也被重重地合拢,在昏暗暧昧的光线里,她只能听得见他的呼吸,摸得到连片的灼热肌肤。
“好。”
他咬牙切齿。
“我知道了。你从头到尾,只是对我这具皮囊有想法而已。”
他所触到之处,激起韦练的阵阵战栗。方才她想得到的现在得到了,却并不觉得比方才更加快慰,反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那麽,便好好地利用我。”他声音带着怒腔,动作却并不粗暴。韦练只觉得浑身逐渐融化丶最终只剩下漂浮于云端的错觉。
“半途而废,我此前可不是这麽教你的。”
她昏沉中也不知李猊什麽时候教过她这些,只觉得分外难耐。浑身嚣叫着要靠近丶再靠近对方,而他却始终若即若离。
“想要,自己来拿。”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哐啷。
桌上的铜镜在剧烈震动中被碰到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一堆衣裳旁边,接着是另一堆衣裳,彻底盖住了那面小而圆的镜子。韦练扑上来的时候他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用手臂接住她。
“上来些。”
黑暗中,是李猊听似淡漠的声音。
“什麽?”她急得说话变了调。
他叹了口气,黑暗中只听得动作窸窣,接着就是韦练猫叫似的绵长尾音被亲吻吞入以至消弭。令人面红耳赤的响动在狭小屋宇内愈发清晰,过了会,恰在她最沉溺时,耳边响起李猊的问话。
“韦练。”
“嗯?”
“你还记得我的字麽?”
她不知道他在这要紧关头问这些是安的什麽心,却碍于现下有求于人,不得不仔细想了想,却什麽都想不起来,只能实话实说。
“不记得。”
“真忘了?”
韦练紧攥着他後背的地方抠出血痕。她绞尽脑汁去想何时何地他告诉过她自己的字,终于灵光一现,想起曲江池那夜。
“伯丶伯云。”
她不知为何说出这两个字分外难为情,甚至紧张得咬了舌头。
月光洒在李猊脸上,她突然觉得那表情很难懂,可谓悲欣交集。
“告诉我,你的小字。”
他动作愈发轻柔舒缓,而韦练被拿捏得说不出话,过了会才张口,艰难说出两个字。
“月华。”
她眼角依稀有泪痕:“我记得我的小字,是月华。”
是午夜辗转反侧的噩梦中那个叫过她的名字,或焦灼丶或担忧,或欢喜。韦练丶字月华。月华如练,好风如水。她不知道为何其他的都忘记了,唯独记得自己的小字。那是她还有家丶在世上尚有根系的时候。彼时的事情已经无力再去追寻,她当江湖人已经太久,久到江湖也忘了她的声名,更不记得她的来处。
“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