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身体的决定权不在属于她,而是一件可交易的商品。就在这个时候,眠眠病倒了。夫人可是自愿柳州的雨季总是来得又密又久,有时候会给你一点儿好脸色,转眼间又噼里啪啦的落下倾盆大雨,比六月姑娘还要来得喜怒无常。不过要说比起柳州的雨季还要反复无常的当属安阳王,本来下人们就怂他满身的萧杀之气,如今阴沉着脸,更是令人打从心底发悚,也盼求着王爷的心情能早点儿恢复,不在让他们担惊受怕。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的燕珩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以为是那人终于认命后决定来找自己,虽然时间比自己预计的要晚上几天,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带着一丝冷然的讽意,“你真当本王这里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不成。”端着乌木托盘的许有蓉闻言,脸上笑容一僵,而后推门走了进来,柔声道,“景珩,是我。”又想到他先前说的那一句话,心中浮现一抹异样,“你可是将我认成了其他人?”与其说他是认错了,倒不如说他一直等着那个人来,就连他近几日低气压的原因也何那人有关。就是不知那人是谁,能在他心中占有如此重的位置。“你怎么来了。”见进来的不是那人,燕珩眼底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失落。“我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想着柳州这边的天气比较湿热,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了清热解火的百合绿豆汤。”许有蓉将百合绿豆汤放下,又见他的书桌乱糟糟的堆成一团,下意识地走过去帮忙整理。从榻上起身的燕珩指尖轻揉眉心,“辛苦你了。”“这里的事不用你帮忙。”“我只是帮忙端过来,又哪里会辛苦。”许有蓉并没有动案几上的东西,只是将一些书放回书架上,“反倒是你,就算在忙也得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景珩,关于最近的事。”许有蓉想到自己最近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有心想要开口询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因为她知道景珩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私事,但越不让打听,她的心里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抓心挠肺。这时,暗一突然出现,“王爷,周夫人派人传来口信,说要见你。”“确定是她真心想要见本王。”燕珩听到她要见他,唇角不可控地微翘,就连许有蓉的欲言又止也没有看见,拂袖就往外走。他的神情变化落在许有蓉眼里,就像一根针扎进了最隐秘的地方,泛起微微刺痛。一个连大战得胜归来都喜愠不形于色的人第一次展现出如此外露的情绪,也让许有蓉心里感到不安,更迫切地追问起,“那位周夫人是何许人士?”还没走远的暗一回道:“周夫人是王爷的一个故人。”真的只是普通的故人吗?许有蓉忍不住在心里反问自己。枝繁叶茂的树枝层层叠叠的遮住往下洒落的阳光,带来缕缕阴凉。当明黛再次踏进那日如噩梦般的小院,只觉得如水的窒息感要将她给淹没了。她原以为自己哪怕是死都不会答应如此屈辱的条件,可是当女儿病倒又出不去,更找不到大夫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么的愚钝可笑。她能为了不被受辱去死,但她的眠眠该怎么办。她还那么的小,都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一拢银玄长袍,衬得人卓尔不凡的燕珩正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因屈辱而难看得闭上眼睛的女人,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周夫人,你这一次可想好了。”分明是在温和不过的语调,落在明黛耳边却犹如恶灵的低吟。十根手指尽掐掌心的明黛难堪地闭上眼,双唇翕动着却怎么都吐不出“愿意”二字。虽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她只求能为自己留下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可怜自尊,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的卑贱。指腹摩挲着白玉扳指的燕珩垂眸注视事到如今,她还妄图想要留住的可怜自尊心。既然她想留,那就由他亲手,一点点打碎。燕珩薄唇轻勾带着玩味的轻藐,“既然夫人想通了,那就应该清楚本王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在床上同条死鱼一样无趣的女人。”身为官夫人,却被比成楼里下等花娘的明黛掩在袖口下的手指紧攥成拳,亦连呼吸都随之急促凌乱。她原以为就算他们二人早已没了往日情分,他也不会如此羞辱她。可她忘了,他们虽没了往日情分,还有往日恩怨未消。“还是说,夫人不愿,这样,很难不让本王怀疑夫人是心不诚,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