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他觉得我俩太腻歪,这麽多年还这样,他也管不了,放弃掺和了。”沧逸景笑了笑:“你妈妈呢?”
钟睿之道:“昨天她来电话问起你了,她说过段时间来深圳的时候,顺道儿去我们的小院儿看看,我说你做饭很好吃,她问能不能尝尝你的厨艺。”
沧逸景挺怵姚勉的,当初他们的事,第一个知道的长辈是小叔,接着就是姚勉了。
小叔虽然当下发了火,可之後并没有往外说,甚至逐渐理解,在他们分别前,还都给了两人安慰。
而姚勉,在沧逸景的心里,一直都是阻碍他和钟睿之的大山,是一个心碎到趋向疯狂,最终又无奈妥协的母亲形象。所以当钟睿之这麽说起,沧逸景不自觉的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你怕她?”钟睿之问。
“都怕。”沧逸景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是你要名分的。”钟睿之道。
“是啊,丑媳妇儿要见公婆,我这个男媳妇儿也得见啊。”沧逸景轻柔地摇晃着怀里的人,像在哄孩子睡觉,“慢慢来吧…一辈子长着呢,只要你在就好。”
早起一家子都在,却没见着若玫下楼,黄秀娟说周末让若玫睡个懒觉,便也没人再提。
出门前,又问今晚小钟还过来吗。
钟睿之看了眼沧逸景,沧逸景揽过钟睿之的肩膀,两人笑着点头。沧逸景出声应道:“我俩一起回。”
沧麦丰在饭厅吃早饭,黄秀娟欢天喜地的让他赶快吃,吃好了开车带她去市场买食材。黄秀娟坐在车上还在絮叨着晚上要做什麽菜,明天要做什麽菜,小钟喜欢吃什麽菜。
沧麦丰冷不丁的搭了句:“你不觉得他俩太亲密了吗?”
黄秀娟:“他俩不是一直这样儿吗?”
车後座的水团子早就解开安全带,在座位上翻滚蛄蛹,这会儿趴在窗边看外头:“爸爸,带我去香港玩儿。”
“去年不是才去的吗?”沧麦丰道,“你大哥买了那一堆的东西,再去香港也没东西好买了。”
“那去日本看哥斯拉。”
对比一下还是香港更方便,沧麦丰换上了慈爱的老父亲式微笑,其实是在敷衍水团子:“那咱们後天去香港,去看海豚表演。”
沧泽雨人小鬼大:“为什麽北京和广州都没有海洋馆啊,一点儿都不好玩,深圳也是。”车开在深南路上,目之所及全是工地,沧泽雨摇上了车窗,“都是灰,一点儿都不好玩。”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和你哥像你这麽大的时候,放学回家都得帮忙干农活,还什麽香港丶日本的。”沧麦丰道,“最好玩的,就是下河摸鱼捉虾了,钟睿之去泉庄插队的时候,逸景就老带他去。”
“我也会啊。”水团子是有暑假的,暑假回老家,哥哥就会带他去玩。去海洋馆和游乐园好玩,回老家抓蝴蝶,捉知了猴,在水里钓鱼钓虾也好玩,各有各的乐趣,水团子都喜欢。
可现在不比早年,多了很多用□□炸鱼或是电鱼的人,鱼少了,下水还有危险,沧逸景只偶尔带他去,少有放手,去年已经不让他下水了。
“大哥不让我下水。”他抱怨。
沧麦丰:“自家泳池那麽大,等会儿回去让管家叔叔给你换池水,撒欢游呗。”
原本不用换水,可现在水里泡了一堆玩具,得捞出来,再就是五月中水温还有些低,游之前需要先加热到合适水温。
“哪有在山里游活水好玩啊,水里要有小鱼小虾螃蟹才好玩。”小少爷去过的游泳馆不少,他不喜欢漂白水味儿,“那…咱们买几条鱼放进去吧。”
“逸景和若玫小时候都很乖的。”黄秀娟已经被小儿子折腾的耐心消失了,“沧泽雨,你要是再说些稀奇古怪的话,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当鱼。”
水团子只怕哥哥,不怕妈妈。
“爸爸,大哥那麽有钱,为什麽不买一只海豚养在游泳池里呢?”他已经不满足菜场的鱼了,他要和海豚一起游泳,“我们去大厦把他的龙鱼捞来泳池吧,等我们回北京再给他还回去。”
大厦的龙鱼已经不是81年那条了,但也不能真的捞去和他共浴啊。
沧麦丰只好说:“团子啊,少说些不切实际的话,小心又挨揍。”
“是弟弟重要还是鱼重要啊?”沧泽雨不服,“难道我比不上两条鱼?”
“在你爹这儿肯定是能比上,但你爹买不起龙鱼和海豚。”买得起也不可能买来给他这麽瞎造,“你哥…还真不好说,我教你个办法。”沧麦丰道,“想要什麽,先去钟睿之那要,只要他答应,你大哥保管掏钱。”
老爸浅浅的一句玩笑,沧泽雨从九岁开始奉行。
中午没了沧总的便当,但有沧总亲自去打包的食堂,饭点准时出现在了钟睿之的公司门口,拎着饭径直走去钟睿之的办公室。
钟睿之办公室的门总是开着,且隔断的玻璃也没拉上窗帘,离得很远就能看见他在里头对着电脑敲键盘,嘴上还叼着烟。
沧逸景敲了两下门。
钟睿之擡头见是他,手上拎着饭,便笑着掐灭了烟:“这麽快就中午了,要不是你来,我都没发觉。”
沧逸景把文件推去一边,理出了一块能把饭菜铺开放下的桌面:“洗手吃饭。”
钟睿之看了看菜色:“看着很好吃啊。”
睿安集团的几个食堂,菜色都很不错。
“还行吧,凑合一顿。”沧逸景道,“晚上回家吃大餐。”
钟睿之洗好手拿上筷子坐下:“下班先陪我回一趟小院儿吧,花要浇水。”
沧逸景:“好。”
两人没有刻意关窗关门,就是很正常的坐下吃饭,偶尔说两句家常。
“上午沧泽雨来了。”沧逸景道,“非要把我的龙鱼捞去游泳池里,一起游泳,我不答应,就说要来找你。幸好他不知道你在几楼,把20-50层都翻遍了,其他公司的地界不敢去,才没找到你这儿来。”
钟睿之道:“让他来呗,我也想和他玩儿。”
“耽误你事儿。”沧逸景道,“他太闹了,小叔和我妈就是烦他了,才把他丢我这儿,两人自己去逛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