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院的这几天,大多时候顾西舟是没什么反应的。
只在老赵偶尔喊他的名字时才会抬眼看他,大多时间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所有人都知道,顾西舟是生病了。
老赵劝顾西舟去看医生,他总说:“我没病。”
直到他无知觉吃下安眠药,洗胃的第二次,段怀闻出现了。
段怀闻站在他的病房外,顿了顿,还是进来了。
他言简意赅:“顾西舟,去治病吧。”
段怀闻还记得,黎晚心走的那天。
他问她有没有什么遗憾,她什么都没说,到最后又说。
“顾西舟如果真的放下了能好好生活,那是好事。”
“如果他因为我……”
她顿住,缓了好半晌才说。
“如果因为我生活停滞不前,你一定要带他去做心理疗愈,我知道国内现在有一项技术,可以通过脑电波拿掉人那段痛苦的记忆。”
“就让他忘了我,然后往前走吧。”
段怀闻看着眼前的男人,留着干净利索的短发,轮廓端正,五官更是硬朗,只唯独那双眼里太过浑浊,浑浊得让人一眼只能望见一望无际的黑。
那样的感觉是孤寂又恐怖的。
段怀闻终于明白,为什么黎晚心在临死前还担忧他。
那种浑浊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件事能造成的,就像是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光亮,最后又短暂碰到了光,又瞬间熄灭,到最后他的眼里只剩绝望。
“这是,黎晚心的遗愿。”
段怀闻自讽一笑:“顾西舟,如果不是因为黎晚心,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
“但偏偏晚心临死时还放心不下你,她希望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