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一出声,上官瑞就擡起了头。
如画的眉眼让江昱嘴里的话卡了一下。
“你是谁……家姑娘?”一出口差点咬了舌头。
江昱後悔万分,稷下虽有一二个女子,却都是扎了双平髻的,嘴瓢了该死呐。
上官瑞没追究,平静地看了江昱一会。江昱觉得他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不错地盯着自己。
孔斯等在巷口,焦急的声音传进来:“江昱,我叔叔快要过来了!你搞好没?”
孔学录记查学生行为规范,江昱才读几天就怕了他了。
惊慌地往回跑,回头看了眼上官瑞,只提醒道:“孔学录来了,你也赶紧走吧!只怕等会怀疑你要逃学。”
上官瑞慢吞吞地起了。
往後几年,上官瑞很少见到江昱,那名巷子里踏碎阳光进来的惊慌少年,却天天见到宋微,宋微和江昱不对付,互相都懒得理,是以上官瑞也难以碰见江昱。
宋微还是如此,对上官瑞的欺凌反而随着年龄变本加厉,自以为是的男孩,心胸狭隘,竟容不下另一种美丽的容颜和别样的性格。
上官瑞统统受着,仿佛生来就是要遭罪的,儿时在母亲那,母亲死了,回到府中受冷落,来到稷下被凌辱。
要是恨宋微的自以为是,反抗他,那最先恨的应当是父亲了,自以为仁慈,实则沾花惹草不顾後果。
他每每难过麻木时想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期盼的未来,夫子说,学成考试是可以做官的。
做官?下派到地方的小官,就是上官瑞想要的,青山绿水一隅安宁。
父亲说,若是你做了官,在朝堂之上莫离了为父的意思,以为父的势力,定不让你迁去什麽穷乡僻壤。
上官瑞在稷下念书,读的是三纲五常,道的是父权君权,可他不愿听父亲这话。
上官大人自顾说,也不问他的意思,上官瑞不想自己努力错方向。
明明是为了离开,却是拧紧了自己的枷锁。
不甘,愤恨,上官瑞忽然好累。
上官瑞先学会了怎麽恨,才学会怎麽活。
陈昭文王十六年,上官瑞及冠了。
稷下。
“我最近感觉你越来越……啧烦。”宋微又开始发神经了,琢磨嘴半晌,自己倒烦了,一把把上官瑞推开好远。
上官瑞一个酿跄,刚刚明明是宋微叫他离近点的。
宋微最近不怎麽爱招惹上官瑞,却每每都很莫名,江云说前头程珩在那,不知道江昱在不在,宋微扭头就走。
“娘的晦气,烦!”
这时上官瑞已经快结业了,宋微却没有一点放过他的意思,上官瑞在想,怎麽让他们付出代价。
常常奇怪地发火,也不像从前针尖一般的利,上官瑞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不甚在意,总要分道扬镳,要麽就报复回去。
宋微在上官瑞眼里其实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像一阵大风,吹得人摇摇晃晃,只能用力的往前。
不识人的野狗,咬就咬了,也没能力再咬回来,只得作罢。
直到事情脱离上官瑞的预想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