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过去,殿内又恢复祥和的原样。
程观看热闹入了神,闻絮也不嫌事大地和他编排那顾临之,说他家在江浙一带发展得如何如何……
烛火燃得愈加旺盛,灯火通明,帝後二人入座之後,终于开了宴,衆人喝酒的喝酒,看舞姬跳舞的也有,程观对着桌上的吃食,怎麽也下不去嘴。
若是说宫中的吃食不好,那真是冤枉。只是宫宴硬说是家宴,敬天敬地敬帝後敬江山社稷,今天忘记先服药,喝了几杯便喉头干涩发辣,胃里难过吃不下东西。
且宫中大部分是冷食,更没了食欲。
腹中空荡荡的,怕是回了家又要吃宵夜,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便托着腮看彩色衣裳的舞姬在殿中转来转去,看了一会眼睛更花了……
程珩一见他这样就知晓大事不妙,偏地今天程观是大红人,总有人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
他与程御史告知一声要去找程观,程御史说程观已经长大独当一面了,不用再像个孩子一样受程珩照顾了。
今天白姨娘没来,不然又要担心儿子。程珩不理,只说了一嘴就沿着人群边一路借过,找程观去了。
他没打断程观,让程观喝完手中那杯,冲来人笑笑,一屁股坐在程观边上,拿过他酒杯自顾倒了一杯喝。
来人走了,程观侧头看他,他振振有词道:“我来给探花大人敬酒来了。”
“看你又不舒服了,头晕不晕?忘记吃药了?”
闻絮在自己案几後朝他挤眉弄眼,程观闭眼不看他,给程珩应了一声。
程珩絮絮叨叨的:“今日很累吧,站了好久,这身衣裳好看,衬你肤色,就是这脸色难看,要不哥哥带你早点回去休息?”
“不用,说不定以後每月还要上早朝,肯定更累,觉得这身好看给你买一件差不多的要不要?”程观慢慢地说。
程珩突然摸了摸他的脸,程观问他做什麽,他说怕程观发热,程观哭笑不得:“不都是试额头吗,哪有捏脸的?”
想捏回去,搓了搓手还是没动。
宴会进程过了大半,帝後说了几句体己话就先离开了,叫大家玩得尽兴。
像在学宫的时候夫子不在,书斋里纸团乱飞一般,殿内也顿时吵闹起来,喝酒划拳的人都有些醉了,音量也大。
殿中酒香四溢,香醇的美酒却让程观愈加难过,湿闷湿闷的。
程珩与程观便不再待在殿内,出来透口气,在御花园里到处走。
天都黑了,马上宵禁了,今日衆人都宿在宫中,也回不了家,程观先前还以为要回家休息。
程珩拉着一支长了花的树枝给程观看,程观笑:“还以为你会折一朵下来。”
“折下来就死了,现在看了不摘,下回有机会再来它还在这等着。”
树根难移,活在这就不再移动了。
御花园的空气很清新,带了点泥土的味道,夜空有闪烁的星星,一暗一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眼前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