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害怕失去,牵住你的手只是为了感受拥有。
风寒的後果是程观又被困在厚袄子里度过了几乎一整个春天。
夏日是程观最喜欢的,缘因天热了,他也能吃些冰西瓜和冰镇的梅果汁之类的东西,还能只穿薄薄的单衣跑来跑去。
和程珩去府後花园时,还有各种昆虫鸟雀,鸟儿们飞回京都,叽叽喳喳的,和着喧闹的蝉鸣声,一同坐在低矮的假山上说话,并肩坐在穿府过的小溪边,把手或者脚浸入潺潺的流水,冰冰凉凉的。
“和阿哥一起最好了。”程观拉着程珩的手,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程珩面无表情,不过那时还未褪去婴儿肥,没什麽威慑力。
这是程珩第一次偷偷带程观出府,是程观第二次央求他。
他早出府观察了周边的房屋布置,选定这处假山後——翻出去是一条小巷,外头通往鱼龙混杂的闹市区,里头则是平民区。
基本只有晨间与夕阳西下时才有人频繁流通,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人不多。
珩观二人刚结束早课,正是巳时刚过午时未到,也不用找什麽借口,就像平日一般一前一後拉着小手去了後园,停在假山边。
程珩故作严肃道:“等会听我指挥,不许擅自……做任何事。”
程观乖巧点头:“嗯嗯。”
程珩叹了口气,手脚并用地爬上最大的那座假山,一边爬一边还得够程观一把。
又借高攀上树,好一番折腾才立在不足一尺半宽的墙壁上勉强立住身形。
一回头,险些叫程观给吓死,程观人小胆大,沿着树枝走独木桥一样晃悠悠地荡过来,浑然不觉害怕。
程珩怕自己一声惊呼打破平衡,只得“蛊毒”一声咽下去,胆颤地盯着程观。
“嘿——珩珩我到啦。”程观一脚踏上墙沿,邀功似的欢快道。
程珩心才落下,气快捋不顺了,瞪他一眼:“出府就这一次,再有下次就不许叫我珩珩了。”
程观莫名。
到下围墙更是酷刑,程珩脏器都紧皱在一起,吓的。
说墙不高是骗人的,个子小,更显地面高。
程珩一直在吞口水,後头程观还在催促。
“珩珩,阿哥?你不是反悔了吧,只此一次也不行吗,我上回出府已经好久好久了,我……”还没卖完可怜,只见方才还坐在墙上的人影一下就消失了!
程珩眼一闭心一横,不能让阿弟失望!
然後脚腕和齿舌传来痛楚,程珩嘴里顿时涌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想必是牙齿咬太紧了,不是什麽大事。
他朝程观伸出双臂,露出孩童单薄的身躯,确实太单薄了……程观不管不顾地一跃而下,连程珩一起扑倒在地。
嘴里的血腥味愈发重了……程珩以为自己现在要闷吐出一口血沫才叫应景。
怀中传来痛呼声,程珩放下脑补话本,忙扶着程观肩膀问他怎麽了。
程观也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脚踝扭了一下,不过不算严重,都给程珩缓冲掉了。
第一次尝试翻墙出府,两人脚踝扭伤,程珩追加一个牙根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