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
第二日清晨,程观是被热醒的。
程珩把他搂在怀里,屋里的冰块早化完了,昨晚没人进来伺候,所以也没有更换新的冰盆。
程观想坐起来,却无法,因为程珩压住了他好几缕头发,程观只得复又躺下,没让程珩再搂着他,太热了。
天已经亮了,程珩迷迷糊糊醒来,眼睛还没睁开,手先找人去了。
“热。”程观嘴上说着,却也没躲,“醒了头擡一下,压到我头发了。”
程珩动了动:“你也压到我了,得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都擡起上身理了理头发,把头发顺在不贴着对方的那边肩头。
仿佛过了半辈子的老夫妻。
阳光晒过的味道很好闻,就这样窝在被子里和心上人也是消遣的好方式。
程珩支起一腿,侧过身子和程观贴着,闭上眼睛仿佛又睡了过去,程观吻吻他鼻间,也任自己闭上眼。
不知道睡没睡着,反正醒来还是这个姿势,日头高照,七夕次日,又没在外面过夜,兄弟俩鬼混到半夜,虽说也没人会怀疑什麽,两人还是磨磨蹭蹭起床了。
程珩感觉朱禾怪怪的,婢女低垂的眼眸明明没有泄露出半分情绪,程珩却仍敏锐地察觉到。
大概是终于对他们的关系有所猜测吧,程珩喂程观吃了颗葡萄,觉得朱禾还算机灵,不愧是他身边的大侍女。
程观咽了嘴里的东西,顺着程珩眼神看去,回头冲他说:“怕了?”
程珩收回视线:“娘给的人,看你比谁都放心吧。”
程观扬起嘴角:“只要你放心的我肯定不怀疑。”
“这麽相信我啊?”程珩讶异。
“你大腿根有颗痣。”程观突然冒出来这麽一句。
程珩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他急急地小声道:“……做什麽你,青天白日的。”
他又接着道:“好了好了别闹,哪来的厚脸皮。”
程观笑起来,看着程珩泛红的耳朵没吭声。
不出两日,京都传回衢州的急报,程御史死了。
张素哑然:“……怎麽会?”
程珩擡头看看天,近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立即动身举家前往京城,因为路途遥远,紧赶着,赶上了头七,到程府时,已经盖棺定论。
因着前两日在大理寺待了段时间,所以盖棺的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