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打不了自己孩子了?”李父已经快气疯了。
“红梅她没错,就算有错,这麽大个姑娘你也不该打她。”
李国栋失望了,对父亲失望,他才发现,这个家里他最疼爱的妹妹是父亲想打就能打的,他难免会想,自己以前是这样的麽?
不是,绝对不是,他自己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死老太婆,看看你生的好儿女。”李父看儿女都顶着他,转头骂自己媳妇。
“你这老东西,我给你生儿育女是我错了呗,那行,咱也不用过了,我跟儿子女儿一起走,你自己过吧,再也没人惹你生气。”
“你。”李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红梅也不敢相信父亲竟然因为一句话就要打她,她十三岁之後就没挨过打,至于小时候,呵呵,她现在都觉得那些打她挨的不冤。
一时间,委屈,伤心,害怕,失望的情绪一点一点侵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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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裴泽小两口和老丈人告别了老母亲和孩子。
最近正是工厂和店铺最忙的时候,裴泽抽出一天的时间陪钟缈已然是不容易,钟鸣也得赶紧回工厂,他们那广告快开拍了,得抓紧时间准备准备。
李国栋家大门敞开,母子三人在李红梅的房间等着,听见汽车声,李红梅一把握住了母亲的手,“妈,来了来了。”
李红梅也没想到,当她真正离开家的时候,会是这麽复杂的心情,有兴奋,有紧张,有不舍,也有对父亲的怨念。
李国栋赶紧把妹妹打包好的行李提起来,母子三人往院子里跑。
小汽车就停在大院门口,裴泽看到李红梅也跟着来了,也没觉得意外,下了车打开後备箱,让他们放行李。
临上车前,李母开口道:“你们俩也别怪你爸,他这辈子都是这个样儿,他这会儿也後悔呢,不好意思出来,你们啊,常回来看看,家里种地不用担心,妈今年就雇人种。”
李母是个裹小脚的老太太,她行动不便,不能下地干活,老头子年纪大了,那麽大一片地他也干不动,该雇人就雇人吧。
“嗯,妈,你放心。”
李国栋也不舍,可该走还是得走。
听着小汽车开出去了,李父才从房里出来,偷摸盯着那车屁股,目送着一双儿女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你刚才咋不出来呢,让你昨天闹,闹得孩子们都不开心。”
李母看这老头也无奈,这臭脾气啥时候能改。
她儿子是个乖巧听话的,还没怎麽挨过打,可姑娘从小就没少挨他的打,孩子们不知道她可知道,每次脾气上来打了姑娘,过後他又後悔。
昨天也是,这老东西又要动手,把姑娘吓得够呛,也伤了姑娘的心,可孩子一哭他就难受,吵也吵不下去,就干生气。
“这俩小崽子反天了。”
“想走就让他们走吧,不行就回来,还有咱两个老的兜底呢。”
“你这死老太婆,就不跟我一条心,你看看,都走了,闹心的还是你。”
“我才不闹心,少伺候两个大活人呢,那多轻松。”
车上,李红梅兄妹俩跟钟缈坐後座,翁婿俩坐前面,李红梅忍不住问钟缈,“诶,我那未来嫂子啥样的,你给我讲讲。”
“独立,漂亮,自信,泼辣,等你安顿好了,我带你见见去,就是你这声嫂子叫得有点早了。”
“咋了?”
“你哥看上人家了,但人家对你哥的感觉可没那麽好。”
“嫂子,你说我还有机会麽?”李国栋急了,解决完家里的问题,他恨不得马上去找周晓惠,又怕她不愿意见他。
“应该是有的吧,酱油厂离家具厂也不远,骑自行车一个多小时就能走一个来回,你周末把红梅接过来,让她帮帮你。”
“啊?她能帮我啥?”
“你个不开窍的,不跟你说了。”
裴泽开着车听见他媳妇这话乐了,自己还没开窍呢,还说上别人了。
不过,他媳妇最近好像是有点开窍了。
慢慢来,以後日子还长,他有信心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把钟鸣和李红梅送到家具厂,李国栋亲自安顿了妹妹,这家具厂改造後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条件好了不少,李国栋也放心了。
折腾了一早上,夫妻俩才回到自己的小房子,裴泽非要送到门口,黏糊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送走了裴泽,钟缈开门进屋,从冰箱里拿了瓶气泡水先喝了几口,又去把电视打开。
这里太安静,没有婆婆和安安她还不太能适应,总是打开电视,有点声音,显得家里热闹点。
这段时间她都是用电视缓解这种落差感。
天气越来越暖,五月上下是北方气候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早春的大风也退了些,六七月的大雨还没来,高考也快了。
钟缈期待着未来,也思考着自己的发展方向。
前世,她有钱有资源,画的好了自然有藏家收藏,媒体自媒体也宣传了不少,现在麽,文化水平和受教育水平还达不到,不是那麽容易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