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惊梦,剑光凛冽,人头滚落,在闪电横劈散出的光下,蒋行清楚的看见,被照亮的赫然是谢焕成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蒋行的心完全被嫉妒和愤怒啃噬,那个贱人真是流毒无穷,之前恬不知耻的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都敢魅惑陈珂,现在连他的梦都不放过,还要缠着他老婆。
贱人!婊子!鬼魅!狐狸精!
蒋行被气到发抖,恨不得真的提剑去砍掉谢焕成的脑袋,什麽知分寸懂退让,要不是怕把谢焕成整的太惨,导致陈珂会对他同情可怜,念念不忘,蒋行早把这杂种扔到穷乡僻壤去,他恨的咬着被子角,把它当成谢小三的血肉。
当年站在病房里看着小三和陈珂卿卿我我的时候,蒋行满脑子就是深宫大院这一套,每天都是靠等自己成功上位,变成正宫後,就把这贱人株连九族的心理暗示,在他们两个一天天的亲密接触中强撑过来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真让蒋行过了一把弄死谢焕成的瘾。
陈珂早上醒来,对着蒋行那张顶着两个浓重黑眼圈的脸,吓了一跳,捧着他的脸实在不解:“伤口都愈合了,还能这麽痛吗?”
蒋行眼珠子一转,八百个心眼子冒出来,脸颊软软的靠在陈珂的掌心中:“不丶痛丶的。”自上次白榆被他气走後,蒋行美滋滋的被陈珂陪着修养了一个月,嗓子也恢复的七七八八,现在很能流畅的说上几句话,但在陈珂面前,总是一个一个字的往外蹦。
装装可怜就能获得同情与心软,老婆还会主动吻他,这不比什麽割腕抹脖子性价比高多了,蒋行心里小算盘打的啪啪响,面上却垂眼,让陈珂去看他睫毛的蝴蝶振翅:“我丶噩梦,害丶怕。”
他脆弱的像是小蝴蝶,双指轻轻一拈,就能被破坏,饶是陈珂,也被唬的心头一软,情不自禁吻了吻蒋行的眼:“不怕,下次再做了噩梦,把我喊醒,我陪着你。”
陈珂的心太软,看到弱者,总是无意识的试图救每个人,蒋行扬起头把左边脸,侧凑过去,轻声说:“好。”声音嘶哑,语气柔软,陈珂明白他的意思,再次垂首,在刚刚被忽略的左眼皮上,也落下一个安慰。
Yes!早安吻到手。
刚刚测试出的新招,还没拿捏好尺度,蒋行得寸进尺,指指自己刚刚被陈珂吻过的地方:“和他,也这丶样吗?”
陈珂唰的一下收回手,差点把蒋行的脖子扭到。
没想到他会松手,刚刚还在撒娇的蒋行,现在惊讶的瞪着两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珂,完全没想到对方变脸如此之快。
骤然失力那下,他差点把头掉进胸腔内,陈珂也尴尬的回来捧住他的後颈:“没事吧没事吧,有没有扭到脖子,我刚刚没注意,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蒋行把脸扭到一边,硬气的说:“不丶用。”
“那我给你揉揉?”
“不丶用。”
这还闹上脾气了,陈珂看着他这个样子,幻视之前,他带过的一年级不让吃糖,闹脾气的小男孩,逗弄心起,他故意收回手说:“既然没事,那我先去洗漱。”
蒋行唰一下把头扭过来,看到陈珂真的掀开被子要下床,也不管什麽是不是在吃醋,直接扑过去按住陈珂的肩膀:“用丶我用。”
“用就坐好,别趴我身上。”陈珂气定神闲的指挥着蒋行,觉得短视频上说男人心理学几乎等同于儿童心理学这话,也许有点道理。
但对他们不能一味的哄,还要训。
“你想要什麽就张嘴说,我不是你的蛔虫,猜不出来你心里的想法,也不能你想要,又嘴硬着说不要,非要别人求着捧着,你才假装勉为其难的接受。”陈珂一边给他揉着脖子,一边指出这些他过往就看不惯的习惯。
他的手指温暖柔软,用力揉捏着蒋行的脊骨,被按的人舒服,醺醺然的应声:“知道了。”
随後反客为主:“那你,也和他,这样过吗?”
陈珂在後面无声叹了口气,岔开话题也没能逃过这一劫,他只能认命按下最後一下,把蒋行旋转过来,和对方面对面,认真的看着他:“这些话,我这次跟你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只是嫉妒的要死,需要陈珂用比亲亲更亲密的行为,哄他的蒋行,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玩脱了。
“我和谢焕成曾经是恋人,我们是准备一起走下去相爱的人,这样的感情浓度下,我和他几乎尝试遍了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
他一巴掌按下焦急的蒋行,用眼神示意对方听自己说完,蒋行在陈珂眼神的震慑下,老老实实闭上嘴。
“我并不为此感到羞耻或是尴尬,我和自己的未婚夫,前男友,前男友行吧,做过的任何事情,没有违背良知,没有妨碍他人,在这个前提下给我带来了快乐,这些情绪价值就是过往存在的价值,哪怕我现在和他分手,我也不能否定,在恋爱期间他对我好的一切。”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是。”
“我和他说出分手後,就断的干干净净,而在彻底清空之前,我没有主动招惹过你,对此,我对你们两个人都问心无愧。”陈珂做的事光明正大,他说的话也坦坦荡荡。
“我不否认过去,但你要是介意,我也没办法改变你的心意,不如,”
蒋行把嘴从陈珂手中拔出来:“我不,分开!”
陈珂看他着急拔嘴筒子的样子,忍不住笑:“那你翻什麽旧账,翻旧帐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蒋行委屈死了,也介意死了,但现在不敢说实话:“我没翻,旧账,我问问,就问问。”
陈珂这次就治他这个嘴硬,也不反驳,直接顺着他的话说:“行,今天就是问问,但我解释清楚了,你要是再纠结,就是小心眼,要让我走了。”
蒋行根本听不得走这个字,抱着陈珂的腰:“不问,不问。”小心眼的蒋行瘪着嘴点头,不敢大喊。
他介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