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比穿耳还疼,赵红只觉足弓都被绷得弯了起来,脚上一阵阵绵延的痛,令人难以忍受。
偏偏缠完了,仆人还拿来两双只有他脚一半大的绣鞋,用力把他脚往里面塞。
“不行!不行!我要痛死了!”赵红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把鞋穿上,他整个人都虚脱了,脚踩在地上,就是一阵刺痛,根本走不动路,只能倒在床上,捂着胸口,小声啜泣。
顾云眉看着自己好端端一个儿子,被这些人一通折腾下来,变成了个美艳柔弱的兔儿郎,泪水涟涟,低喘声声,一副待宰羔羊的可怜样,心情顿时复杂不已,既痛苦又觉得荒谬。
赵红却接受良好,只要忍一时意气,就可以享一世富贵,他再也不想挖铁矿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喘着气问,“秋实姐姐,这下总可以了吧?”
秋实笑着点头,吩咐人给赵红蒙上头巾,由男仆背着,一路走出府,送上马车。
顾如眉跟着出去,目送着赵红的车队离开,明明应该心如刀割的,可想起赵纯那副样子,她心里就别扭。
秋实看向她,“顾夫人,公子已经走了,你是想回去老鸦山,还是想留在府里,我可以替你向公主求个情?”
顾如眉摇摇头,苦涩道:“我,我还是回去老鸦山吧。”
从前府里的姐妹,还有那些官吏夫人,如今都在赵明月手下当差,她留下来只会受人耻笑。
尤其是赵红,别人一提起来,就是她有个给西祁王当禁脔的儿子,这让她怎麽擡得起脸来!
还不如回去老鸦山,老老实实挖矿。
一想到此後人生再无指望,都得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矿洞里度过,她就悔不当初。
早知今日,她就不跟赵明月作对,可惜,她已经没有後悔的机会了。
两行清亮的泪珠从她眼眶里流下,脸颊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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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後,赵红到达唐州城。
如今,西祁人已经彻底霸占了这座城市,西祁王更是放纵手下在城中抢劫掳掠,唐州百姓流离失所,能跑的都跑了。
西祁王墨脱正坐在刺史府上同手下饮酒作乐,一位士兵急匆匆跑进来,“报!大王,扶光公主到了!”
墨脱眼睛一亮,“快请进来!”
他盼这扶光公主可是盼了大半年了,人总算是送来了。
席中,其馀部将都轻佻地大笑起来,“看来大王今晚,又能做新郎呢,就是不知道大荣王朝的公主,和咱们西祁的女人,哪个滋味更好。”
在他们看来,哪怕是公主,也不过就是个可以被玩弄的对象,根本不值得尊重。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衆人连忙看过去,就见一个带着头巾的红衣女子,由大荣侍从搀扶着,弱柳扶风地走进来。
衆人顿时吹起了口哨,调笑道:“公主,怎麽大王跟前,还遮遮掩掩的,难不成是个丑八怪,见不到人吗?”
赵红听着满室的嗤笑,整个人都绷紧了,这群该死的男人,他可是越王世子,他们怎麽敢对他这麽无礼?
等着吧,等他获得了西祁王的欢心,西祁王肯定会赏他个官当的,到时候,他就把羞辱他的人全部杀干净!
西祁王墨脱也很想看看这扶光公主到底长什麽样,沉声道:“来人,把公主盖头揭下来!”
“让我来!”一人从席上飞身而起,一把拽下赵红的头巾。
“啊——!”赵红惊慌尖叫。
衆人看着他,顿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是个什麽玩意?
墨脱的脸都黑了,“你不是扶光公主,你是谁?”
赵红很快就镇定下来,这群人肯定是被他的美貌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他仰起下巴,傲慢道:“我是越王世子赵红。池太後觉得送扶光公主过来不够有诚意,特意命我来前来和亲。”
送个男人来和亲,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他恨不得立刻把这男人的脑袋砍下来。
只是这事太不寻常了,墨脱觉得这期间肯定是发生了,勉强忍着怒火,沉声问:“你是越王的儿子?我的部将黑汗在你们豫州,为什麽从两个月前开始,就没有消息了?”
赵红深吸了口气,觉得这是个很好获得西祁王同情的机会,故作悲伤道:“两个月前,我爹就被扶光公主杀了,如今豫州城已经是扶光公主的地盘了。”
衆人皆惊,“什麽?”
赵红目光深深地看着西祁王,“池太後和扶光公主简直是可恶至极,不仅杀了大王的部将,还逼我来和亲,请大王为我做主啊!”
墨脱站起身,走到赵红面前,赵红以为他肯定是被自己的美貌迷住了,更加得意,不想下一瞬,墨脱竟然直接拔出来腰间的佩刀,挥刀砍向他的腰间。
原本还含羞带怯的赵红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软倒在地上,捂住伤口惨叫起来。
墨脱一脚踩在他精心打扮的脑袋上,狠力碾压,“好一个扶光公主,居然敢拿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来羞辱我,大荣简直是欺人太甚,真当我墨脱不敢开战吗?”
“传我命令,集齐军队,发兵攻打豫州!”
所有人都放下酒碗,站了起来,齐齐肃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