谥称圣上为荣哀皇帝就算了,还加封自己为天尊皇太後,简直脸都不要了!
池婙可不这麽觉得,美美听完,一声“散会”,就起身离开了大殿。
李勉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不等六部的官员说些什麽,一甩袖子,就朝殿外走去。
等着吧,池太後,还有宋光义,他不会让她们威风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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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後,官员们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各自往值班的府衙走去。
宋光义身边,围满了向他祝贺的人,更有阿谀奉承之徒,巴结着托他提携。
“宋大人,恭喜恭喜啊,不对,以後就该尊称宋尚书了。”
宋光义自然很是受用,正要说些什麽,身後就传来一声嗤笑,“只会奉承巴结的东西,再怎麽摇尾巴,也上不了台面。”
他气得要死,当即骂道:“哪个——”转过身,李孝辞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顿时哑了火。
随即又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他和李孝辞官级相等,没必要再怕他,就又挺直了胸膛,笑道:
“我说是哪位,原来是李尚书。李尚书在高处待久了,可能不清楚,这官场做官,最怕的是拎不清自己的斤两,仗着家世,自以为屹立不倒,却不知道风水轮流转,有人上台,有人就该下台了。”
簇拥在他身边的官员立即会意微笑起来,落在李孝辞眼里,自然是刺眼得很。
他正想回敬几句,哪想宋光义略一拱手,“李尚书,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转身就大步走了。
留下李孝辞一个人,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脑袋都气冒烟了,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狠命踢了下地砖。
然而,就在他们身後不远处,池婙和赵明月凭栏而立,将这场争吵收入眼底。
“阿娘,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给宋光义升官?他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对咱们毫无忠心可言!”赵明月气愤地说。
她实在忘不了刚才在大殿里那些官员的凶恶嘴脸,每一个都让她觉得恶心。
池婙语气淡淡,“不给他升官,他又怎麽敢跟李相党撕起来呢?他们不撕起来,我们又怎麽能看到这个热闹呢?”
赵明月怔住,心底有些明白了,“阿娘是想用宋光义制衡李勉。”
池婙眯起眼睛,“不是制衡,是摧毁。”
“摧毁?”赵明月重复这两个字,心中疑惑更深,还想要问些什麽,眼角馀光看见丹映走了过来,便不说了。
丹映屈膝行礼,“主子,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池婙点点头,转身往回走,“明月,你跟我来,我为你准备了点东西。”
赵明月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後殿,屋里一个侍候的宫人也没有,四下静悄悄的。
赵明月张目一扫,发现屋里有几样不寻常的东西,一把轮椅,以及两套男子式样的衣服,一套是孝服,一套是冕服。
池婙指了指那套孝服,“给公主换上吧。”
赵明月心中疑惑,却没有开口质问,顺从脱下了身上服孝的素服,张开手臂,任由丹映替她穿上那套过分宽大的孝服。
池婙又指了指轮椅,“坐那里。”
赵明月这下再按耐不住好奇心,“阿娘,你这是要我做什麽?”
池婙看了眼丹映,丹映立刻会意,躬身告退。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握住赵明月的肩膀,将她摁在轮椅上,冰冷而无情绪的眸子,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明月,你有没有想过取代赵纯,自己当皇帝?”声音压低了,近乎诱哄。
“什麽?”赵明月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可我丶我只是个公主。”
池婙微笑看着她,“你不是看见了麽,赵纯已经不中用了,继位大典上,如果他不出现,你觉得朝臣会怎麽想?”
赵明月想起赵纯那副恐怖的模样,顿时打了寒颤,要是让朝臣知道她们对他做了什麽,就死定了!
她必须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帮到阿娘,帮到她自己。
“阿娘想要我怎麽做?”赵明月扬起脸,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信任。
池婙满意地勾起唇,很好,她的计划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见识过巅峰的人,就再也不会满足于山脚的平凡景色了。
被一点一点喂大的野心,早晚有一天,会按照她设想的那样,轰然炸开。
倒时候,一切都将重新洗牌。
池婙保持着微笑,将轮椅推到镶嵌在紫檀璧上的穿衣镜前,手指擡起赵明月的下巴,接着,将一张柔软温热的人皮贴上了她的脸。
俯下身,脸颊贴着赵明月的脸颊,看着镜子里同样戴着面具的两人,脸上扬起虚假的微笑。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未来的新帝,赵纯。”
赵明月看到镜子里那张和赵纯一模一样的脸,瞬间僵在椅子上,瞳孔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