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戴罪之身,她手上还锁了镣铐,随着走动发出哗啦的响声。
金素微惊讶道:“天!看她脖子上的伤,那麽重的勒痕,难道是有人要杀她吗?”
对面官员反驳:“焉知不是她要畏罪自杀!”
灵琼拍案,“既要畏罪自杀,何必御前喊冤?你少放屁!”
“你——!”官员气极,“一个女子说话竟如此不文雅,真是无礼至极。”
灵琼还要再骂,被玉照按住了,吵架也要看场合,太後叫她们过来,可不是让她们来骂人的。
只是还未开审,左右两边的官员就已经有了敌对之势,一直冷静观察的李勉暗觉不妙。
这池太後搞这麽大阵仗,总不能只是想借李季英之手除掉李孝辞吧?
无论如何,都得小心应付。
正当衆官员在心里各打各的主意时,李季英已经走到御前,俯身跪下了。
“民女李季英,拜见陛下。”
池婙神色和缓,“起来吧。你既然敲了登闻鼓,我自然要替你申诉冤情,你有什麽冤情,都说出来吧。”
李季英缓缓站起身,有些紧张地看了眼池婙,又迅速低下了头。
她曾经妄想过,真的有这麽一天,可以站在池太後面前,站在百官面前,说出自己的冤屈。
可等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激动。
尽管拼命抑制着情绪,可一开口,声音还是带上了哽咽,“是。”
顿了顿,才接着开口,“民女自知罪行累累,不敢为己喊冤。今日敲登闻鼓,实是为被父亲杀害的母亲喊冤,为天下被夫家欺辱虐待的妇人喊冤,求陛下明查,还我母亲,也还这天下妇人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她居然想要告她父亲,户部尚书李孝辞?”
“此女好像是妾室所出吧?妾通买卖,就算打杀了又如何?按照律法,至多不过坐几年牢,倒是她以子告父,实在是罪大恶极!”
“别说妾了,妻不都是花钱买的,若是李大人有错,只能是错在家教不严,竟把子女教得如此叛逆!”
无论妻妾,在这些官员嘴中,仿佛都是可以随意处置的物件。
她们胆敢提出抗议,便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该打杀了。
金素微等人听得气极,握着笔杆的手直颤,恨不得将墨汁泼到他们脸上去。
李孝辞得了声援,心中那点胆怯顿时去了,立刻从案後越出,大声道:
“陛下,此女满嘴谎言!我从未虐待过她姨娘,反倒是她姨娘屡次顶撞我,而我好脾气纵容,不想却养得她们母女越发狠厉泼辣,最终酿成惨案,叫她害死了曹国公独子!”
“至于她姨娘的死,实是那刘瑞芸要与我争执,将自个摔死了,与我无关!此女胆敢勾结匪徒越狱,又状告亲父,足可见德行不端,臣请上钉板,若是她滚过钉板还不改口,便叫她受遍刑罚,如此,必能叫她吐出实言!”
李季英扭头瞪着他,眼中尽是恨意,“李孝辞,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杀害我娘吗?”
发誓?李孝辞一声冷笑,就算发誓了又如何,老天爷可是爷,照样懂得男尊女卑,想让他为刘瑞芸那个女人偿命?做梦!
这时,坐在上首的池婙开口了,“何必如此麻烦?正巧有几位你们李府的朋友在宫里做客,究竟事实如何,唤她们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什麽朋友?李孝辞心中一惊。
擡头看去,就见池婙转头同身边侍女说了句什麽,那侍女便喊道:“传李府下人刘善针丶王六,白云观观主徐清子。”
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名字,李孝辞满心惊恐,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慢慢转过头看向李勉,颤声道:“爹——”
怎丶怎麽办
王六真的是被池太後抓去了,这女人想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