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底明白池太後身为女人,难免想要提高女子地位,可是她连位置都没有坐稳,感觉就是头脑一热,就推出这种毫无落地可能的条令,还想让他们替她摇旗呐喊,简直是又毒又蠢!
宋光义坐在上位慢悠悠地喝茶,视线扫过那些发表意见的官员,听他们说完了,才不急不躁地说:
“不过是释放几个女囚,哄太後开心罢了,有什麽好担心的?你们太杞人忧天了。我倒觉得,这正是咱们打压李相党,趁机上位的好时机。”
比起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当然还是眼下可以拿到利益更重要啊!
尤其是,他发现这是一条可以通天的捷径。
想到早朝之後发生的事情,宋光义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当时,池太後派人将他喊去上书房,他也以为,池太後是想让他接下新政的担子,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却忐忑不已。
却未想,池太後只是关心他的身体,让他好好用了顿早膳,就放他回去当值了。
宋光义满腹疑虑,不明白池太後这是想做什麽,他坐在礼部值房里想了许久,才领略到池太後的深意——池太後这是看上他了!
仔细想想,这个猜测很是合理。
毕竟池太後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难免觉得深宫寂寞,到了前朝,又要独自面对李相党的施压,这哪是她一个女人可以承受的?
自然而然,就想找个男人依靠了。
而他,就是那个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毅然站出来一力支持她的男人!
想必池太後心里肯定很感动吧,可惜先帝刚死,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同他来往,只能借送饭暗暗试探他的心思。
宋光义想象了一下,若是他能做太後的情人,什麽功名利禄,岂不是手到擒来?
那麽在这之前,为太後那不成熟的政见稍微冒一点风险,也就可以接受了。
宋光义沉浸在权力美人双收的幻想中,很是激动,也懒得再听他们的议论,起身道:“我先去更衣,你们好好琢磨一下吧。”
他离开客厅,穿过爬满红木香花藤的游廊,往西厕走去,忽然,头顶花叶摇动,一阵簌簌轻响。
停住脚步,疑惑地擡头看去,一条尖吻五步蛇从花叶间探出头,碧绿的竖瞳死死盯住他,口中嘶嘶地,快速伸缩着舌信子。
宋光义吓得浑身一颤,他宅子里怎麽会有这种毒蛇?
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五步蛇却猛地扑了下来,一下咬住了他的咽喉。
“啊——”他尖叫一声,身体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即一动不动了。
片刻後,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廊柱後面走出来,迅速来到他尸体边,探了探他的鼻息。
显然是死了。
黑衣男朝还在吐舌信子的五步蛇伸出手,毒蛇顺从地爬上他的手臂。
他直起身,转身跃上院墙,身影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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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武家宅院门外,四名金乌卫持刀侯立在马车前,听到里面走出来的脚步声,立刻挺直了腰杆。
池婙走到院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回身看向玉照,“你留下吧,另外再调两个卫士过来,保护武侍书的安全。”
玉照本来就有此意,听到这话立刻应下,“是。”
池婙点点头,擡脚迈出门槛,只一瞬,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有道视线在往这里窥探。
她继续往外走,不动声色地擡眸看去,猛地对上街对面一个瘦小男人的目光。
对方诧异地瞪大眼睛,转身就走。
想跑?池婙眸光一厉,正要开口,六神爱就先一步有了动作,闪电般窜出去,一把将男人摁在了地上。
男人剧烈挣扎起来,却没能挣开,当即大声叫喊起来,“你干什麽,你凭什麽抓我?”
池婙缓步走过去,冷目盯着他,“谁派你在这里监视的?”
男人愣住,接着更加大声反驳,“什麽监视?我就是个平头百姓!”
池婙转身就走,“带回仪鸾司,好好审审。”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拿出绳子把人绑了,男人还要再喊冤,侍卫就抓起抹布粗暴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旁边的百姓看见她们金乌卫的服制,只当是官差办案,纷纷退远了瞧热闹,哪里敢上前阻拦?
池婙看侍卫们抓了人,便坐上马车,命令回宫。
马车才要走,一手从外面掀开车帘,接着,六神爱冷着脸,弯腰钻了进来。
池婙有些纳罕地看着她,“怎麽,不嫌马车颠得慌了?”
六神爱将双手抱在身前,面无表情,也不答话。
然而,没有人知道,在池婙的意识海里,系统正在对她疯狂输出:
你还好意思说,我堂堂一个高级系统,你居然喊我去打板子,还质疑我的能力,你简直比主神还不要脸!
说什麽让我来体验真实的世界,根本就是骗我出来当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