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开战
赵红再一次回到刺史府,住进了构建得华贵富丽的馥香园,高床软枕,酒肉纷呈,还有下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心中不由得感慨,挖矿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计,这才是他该过的日子!
至于顾云眉在他耳边的念叨,什麽“扶光公主是你的杀父仇人”“身为越王之子绝不可自轻自贱自堕”“忍一时痛苦,来日必有东山再起之时”“你若是去了西祁,那一切就完了”等等没用的屁话,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娘也不想想,爹有一万大军,都叫扶光公主给屠了,而他什麽都没有,拿什麽跟扶光公主作对?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要是留在豫州,肯定就是个死。反抗又反抗不了,还不如趁此机会去西祁,若是能得到西祁王的赏识,说不定他还能继续过这荣华富贵的日子。
这才是眼下的赵红,最看重的。
在馥香园舒服地睡了一晚,翌日醒来,赵红正伸着懒腰,就见秋实领着几个下人,捧着衣裳首饰推门而入。
“公子醒了,快起来梳妆打扮吧,前往西祁的车队已经准备妥当了,今天就出发。”秋实笑着说,一面指挥下人将手上的东西放置好。
“这麽快?”赵红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还能在刺史府好好享受几日呢。
再看那些东西,一套大红色织金缠花锦绣衣袍,搭在墙边的乌木衣架上;一盒装着各色首饰珠宝的锦盒,还有几份胭脂黛粉,都放在梳妆台上一溜排开。
这些该不会都是给他用的吧?赵红脸色忽然有些苍白了。
他正要开口,就听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擡头看去,是顾云眉快步走了进来。
“红儿……”她先喊了一声赵红,再一看屋里的东西,顿时怒了,“你们想要对他做什麽?”
秋实微笑道:“公子要和亲西祁,自然得好好打扮打扮,才能讨西祁王的欢心,不是吗?”
顾云眉涨红了脸,“你丶你们根本就是在羞辱人!这些妇人的东西,怎麽能用在红儿的身上?”
说着,一把拽过赵红的手臂,“咱们走,咱们宁愿去矿山挖矿,也不受这种污辱!”
秋实冷了脸,双手抱胸,凉声道:“女人和男人有什麽不同?不都是一样的脑袋,一样的身子,凭什麽女人抹脂粉穿耳洞梳高髻束长裙是理所应当,而到了男人身上,就成了污辱了呢?”
她跟在赵明月身边这麽多年,耳濡目染,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面对赵纯的欺凌,只会忍气吞声的小姑娘了,对于这些道理早已看得明白。
她也已经很少穿这些裙装了,平日里的便服都是向赵明月看齐,平巾窄袖长裤短靴,怎麽利落怎麽来。
顾如眉给她怼得一愣,辩驳道:“简直是胡说八道,那女人和男人能一样吗?”
秋实冷哼一声,“那当然不一样,女人可比男人高贵,像你这种自轻自贱的人,简直丢我们女人的脸!”
她上下打量着顾如眉,眼含轻蔑,“公主如今是君,而你和赵红不过是个虏囚,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要以为我尊称你们一句夫人,一句公子,就真当自己是人上人了。敢抗旨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禀报公主,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顾如眉脸色顿时白了,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麽却又没胆子说出口。
却没想到,赵红忽然甩开了她的手,厉声指责道:“你个老顽固,真是不知好歹,女人做得的事,男人为什麽做不得?难道我就不能穿裙子抹脂粉,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一些吗?”
顾如眉给骂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天啊,她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什麽这些人要这麽作贱她儿子!
而她尽心尽力地维护儿子的尊严,却反被指责是老顽固,简直是让人心寒!
赵红完全不看她,谄笑着看向秋实,“姐姐,你快给我梳妆打扮吧,别理她的话,她脑子不好。”
说着,就自个老实地在梳妆台前坐下了,还把双手叠在了膝盖上。
秋实冷冷一笑,一挥手,那些个男仆立刻行动起来,先给他戴上假发髻,拿桂花油抹顺滑了,再戴上凤钗步摇,斜斜簪上一支芙蓉花。
接着,拿细绳将赵红脸上的汗毛绞干净,再扑上白白的粉,两颊抹上红红的胭脂,把嘴唇也染得通红。
赵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玉面生香,不由得一阵心旌摇曳,真是不打扮不知道,原来他居然这麽好看!
连他都被自己的美貌惊呆了,那个西祁王见了,岂不是要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正得意,耳垂忽然被捏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从镜子里看到,男仆拿着银针,一针扎进了他的耳垂。
“疼疼疼……”赵红大叫一声,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被仆人硬生生摁住了,又捏住他另外一只耳朵,噗的一声,又扎了一个血洞。
仆人把耳朵上的血随手擦掉,就拿过耳环给赵红戴上,沉甸甸的宝石珠子坠得他耳朵越发生疼,感觉耳垂都要扯掉了,不由得连声吟唤起来。
顾云眉在旁边看得心疼不已,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等过两天,耳朵就长好了。”
秋实在旁边冷冷地道:“女人都是这样穿的耳洞,有什麽疼的?少在这里矫情!”
赵红咬了咬唇,伸手扶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色的宝石珠子在耳下轻轻摇晃,衬得脸颊越发白嫩,很是好看。
算了,为了变美,为了获得西祁王的宠爱,这点疼他能忍!
男仆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给他穿上衣裙,束紧了腰。
赵红感觉有点呼吸艰难,也不敢让人绑松点,只能微张着口,坐在床沿,小口小口呼气。
“请公子擡脚。”男仆跪在地上,替他脱了鞋,一手拿着白绫,一手把他脚趾紧紧捏住,狠力紧紧缠裹住。
这个人负责缠,另外还有个人跪在旁边,拿着针线,负责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