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安没有一点信心。
但心底又莫名觉得,如果是後妈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
只是,时念安不太明白,为什麽後妈会变化这麽大,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让她感觉无比陌生。是因为遭遇变故改了性子,还是说,她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真正的她呢?
但不管哪一个才是後妈的真面目,时念安都可以肯定,她并不喜欢自己。
这是当然的了!
要不是因为她参加了那场研讨会,招惹了乔宴之,根本就不会有後面发生的惨剧了,爸也就不会死,後妈也不会陷入这麽艰难的处境。
谁会喜欢她这样一个惹事精呢?
自责和愧疚几乎要将时念安淹没了,她真的太没用了,也不知道要如何管理一个公司。
如果公司真的可以渡过难关,时念安想把她手中的股份全部卖给後妈,至于她自己,便拿了钱远走国外,离开这里。
这样,乔宴之就拿她没办法了。
说起来,她母亲也已经在国外定居,不过母亲跟别人组建了家庭,也有了新的孩子,应该不欢迎她去上门拜访。
时念安嘴角抿出一个苦笑,但很快便重新振作起来。
现在纠结这些也无济于事,还是多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时念安深吸了口气,重新看向桌上的资料,恰在这时,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传来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她惊讶转头,眼睛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们在屋里干什麽?
时念安好奇心起,想着後妈应该不介意她旁听一下她们和保镖的谈话,遂起身去泡了三杯咖啡,来到办公室前敲门。
“进。”
时念安推门走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况,呆住了。
只见那个保镖正被她後妈单手锁住脖子,压在墙上,保镖身上那件廉价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来了,洗得泛白的T恤因用力被绷紧了,隐隐透出肌肉线条。
看到时念安端着咖啡进来,池婙松开手,退到一旁,“看来你在监狱里这几年,没怎麽疏忽锻炼啊。”
保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仅一瞬,便恢复了平静,轻嗯了一声,走到沙发前,将搭在上面的外套捡起来。
池婙看向时念安,“放桌子上吧。”
时念安依言将咖啡放到桌子上,一边拿馀光看那保镖,只见她脸上忽然笼罩上一层深切的失落。
哑声开口,“周总,我想以你的身手,应该不需要保镖。”
池婙拿过咖啡,在办公桌後坐下来,“我想你误会了,我请你来不是保护我,而是保护她。”
时念安感觉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瞬时僵住。
她茫然看向池婙,“为什麽?难道不是妈……不是周总你更需要安保吗?”
池婙轻笑,“你觉得我需要保镖?”
时念安哑言,一时竟无法反驳。
能徒手对付十几个打手的人,把肌肉猛女压在墙上无力动弹的人,的确不怎麽需要保镖啊。
“认识一下吧,这是你的保镖蓝英章女士,以後就由她来负责你的安全。”池婙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时念安怔怔看着她,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
後妈如此担忧她的安全,甚至花重金为她雇佣保镖,是不是说明……她并没有她所想的那麽讨厌自己?
正想着,一只粗糙的手伸到她面前,平静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小时总,你好。”
时念安当即回神,伸手握住,“蓝大姐好,你应该比我年长许多,我叫你大姐可以吗?”
蓝英章保持着握手的动作,“小时总擡举了。”
是寡言少语的性格啊。
时念安感慨着,先松开了手,面上不露,心中却难掩震惊。
刚才握手的时候,她发现这人食指指节上,有明显的茧子。
那分明是习惯用枪的人,才会有的吧?而且,听妈刚才那话,她还蹲过监狱?
时念安无比好奇,这位蓝大姐有着怎样非同凡俗的过去。
这时,池婙开口,“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出去吧。”
时念安和蓝英章先出去了,黄燕则留下同池婙确认了保镖合同的内容,这才离开,带上了门。
办公室倏地安静下来。
池婙放下手中的咖啡,身体放松地靠上椅背,微眯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