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高高举起手中的三棱军。刺,寒光一闪,军刀刺入了乔宴之的前胸,沿着激光光束造成的伤口,直接贯穿到底。
随即,刀被拔了出来,伤口漫溢出少量血液。
十七将凶器扔在一旁的地上,回头向时念安看来,“现在你可以走了,出了浮云宫,你我就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时念安这才从讶异中回过神来。
她没敢放下枪,一边指着十七,一边往门口退去。出了房间,她才收起枪,转身朝别墅出口奔去。
这之後没多久,警方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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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时念安看向一边快速翻阅资料,一边顶着压力为她努力辩护的杜霄,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用再说了,我承认,是……”
“是我,那第二刀是我捅的。”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时念安震惊转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女子从旁听席上站了起来。
是十七!
这还是时念安第一次看清她的脸,眉毛很浓,眼眸很淡,平静得像是两潭深水,脸部线条利落干净,但就像挂在墙上的画,出衆却缺乏柔软与温度。
浑身散发出一种疏离而孤僻的气质,理性到不近人情,和这世界的人类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衆人惊诧的目光在十七看来,仿若无物,她大步走上前,站到了辩护席。
“我是死者乔宴之的妹妹乔十七,我愿意为被告人出庭作证。”
法庭内的观衆顿时喧哗起来,嗡嗡声不绝于耳。
死者的妹妹,却站出来为被告人作证?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乔知章更是恼火,十七在这时候站出来,无异于当衆挑衅他的权威。
“胡闹!你这是扰乱法庭秩序,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杜霄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改变案件的关键证人证,当即反驳,“如果她与本案有关,法庭理应允许她作证,这样才能保障审判结果的公正,不是吗?”
乔知章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胡说八道!她和这个案子没有一点关系!”
“肃静!”金简珉再次敲了下法槌。
她沉思片刻,沉声开口,“鉴于证人声称与本案相关,本庭准许其陈述。”
十七微微颔首,“多谢法官,那我就从头开始说吧。”
“案发当天,我按照乔宴之的吩咐藏在被告人的车上,胁迫她改道前往浮云宫,随後将她关在了乔宴之的房间里。”
这话让检察官变了脸色,为了让时念安被判处死刑,他并没有提交她被绑架胁迫的证据。毕竟从道路监控拍到的照片来看,时念安是自己开车去的浮云宫。
而衆人看到他的表情,已经开始相信十七的话。
“除此之外,公诉人的材料中,还有一点没有提到,那就是乔宴之曾试图逼迫时念安做他的情人。如果你们调查过那个逼得时父跳楼自杀的高利贷公司,就应该知道这公司背後的人,就是乔宴之。”
什丶什麽?!
衆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皇天集团的秘辛。
乔知章甚至想冲过去,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但被法警按住了。
“乔宴之本以为这样就能逼迫时念安屈服,但他没想到天穹竟靠着物质机起死回生。後面的事情,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清楚。他试图剽窃天穹的物质机技术以打倒它,结果实验室爆炸,百亿投资血本无归。而就在他被撤职的当天晚上,他打电话来威胁我,要我帮他绑架时念安。这段通话,我有录音为证。”
金简珉让她提交了录音并当庭播放,衆人听到录音中乔宴之恶劣的语气,都生气地攥紧了拳头,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接着说案发当晚的事吧,检察官刚才说原告先是杀了乔宴之,再用刺刀破坏致命伤,这推测根本就不合理。因为这样做不仅无法洗清故意杀人的嫌疑,反而会留下更多的证据。如果原告真是蓄意杀人,根本就没必要多此一举。”
“真实的情况是,当我看到乔宴之进去房间,将门反锁後,我便感到无比的後悔。我想到这些年他对我的欺压,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凭什麽他可以做皇天的继承人,我却只能茍活在阴影里,被他当成仆人一样呼来喝去!”
“当时,愤怒像是野火,一下子冲垮了我的理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反抗这一切。我冲过去打开房门,决意破坏掉乔宴之的计划,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倒在地上近乎赤。裸的尸体,而时念安则惊魂未定地站在床前。”
“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她杀了乔宴之,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向他复仇了。冲动之下,我拿起乔宴之收藏在房间里的三棱刺。刀,捅进了他的胸口。如果你们检方不是那麽粗心的话,就应该知道,那把刺刀上,根本没有时念安的指纹,当然,也没有我的,因为我动手时戴着手套。”
话落,旁听席上响起一阵嗡嗡声,衆人接耳接耳,显然对十七说出的这个情况很是意外。
检察官显然没料到会遇上这种突发情况,他从未想到这案子还存在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