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符就是法。但另外两个问题呢?”谢小玉问道。
这次没人答得上来。
“人出现之始,并没有得到任何传承,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当时的一些大贤观察天地之变化,从中得到一丝天道的轨迹,他们用线条记录这些天道轨迹,然后开始模仿。有人成功了,这些模仿天道轨迹的线条就是阵,这就是阵的由来。所以阵道离天道最近,是诸法之源。”
“众所周知,阵会因时而变,其中有一些变化是固定的。古人为了方便记住,也为了方便传授,就把这些固定的变化描绘下来,后来又删掉一些枝节,只留下主干;久而久之,这些简化的东西就变成符,而后又由符演化出文字。”
谢小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着众人的反应。让他失望的是,那群人全都像是听故事一般。
“你别对他们期望太高。”矿洞尽头传来麻子的声音,他已经从都护衙门回来了。
“东西换来了?”谢小玉问道。
“我和他做了笔交易。那颗脑袋算在他名下,他给了我一套阴阳鼎两仪炉。”麻子满面红光,每一颗麻点都在发亮。
“北望城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谢小玉两眼放光。
“你太小看官府的底蕴。”麻子难得有教训谢小玉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谢小玉并不戳破。如果麻子早料到会这样,也不会如此得意。
阴阳鼎两仪炉不是法器。
法器的名称一般很长,并不是修士吃饱饭没事干,故意这么做,而是想将法器的特性交代清楚,名称不可能不长。
谢小玉的剑蛊以玄冥之力驱使,里面融入七煞、七毒、七蛊和七情心魔,是剑修之法,又和符有关,所以叫做“玄冥阴煞迷心毒符剑蛊”。
像那种名字短、一目了然的东西,十有八九不是法器,而是法宝。阴阳鼎两仪炉正是一件法宝。
“官府里肯定有炼丹师,这里一打仗,炼丹师就跑了,那个都护倒是会慷他人慨。”谢小玉立刻就猜到其中的缘由。
“他还给你送来五千名兵卒。”麻子撇了撇嘴。
“肯定又是老弱残兵。”谢小玉不认为那个都护会有什么好事给他。
“是伤兵。第一仗很猛,有三座卫星城差一点被打破,最后是靠主城出兵才保住城。”麻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大家都以为蛮族一上来会试探一下,他们就干脆来一下狠的;现在他们目的达到了,虚实也探出来了。”谢小玉揉了揉额头,土蛮比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
法磬看到两个人谈完大事,忍不住问道:“麻子刚才说没必要对我们抱那么大期望,这是什么意思?”
谢小玉正打算解释,却被麻子抢在前面。
“很多东西要往深处想。他刚才说的就是道法的演变。阵代表道,符代表法,符由阵演变而来,这意味着法由道生;符又演化成文字,所有的功法都是由文字记录,这又意味着道由法传。再往下还有更深层的东西,不过我懒得费口舌。”
谢小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懒得费口舌?根本就是说不出来。
众人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苏明成和法磬两个人最明显。
苏明成想到当初拿着《剑符真解》请教谢小玉的情景。
在那之前,有好几个人看过《剑符真解》,却没人说得出门道;谢小玉只看了一眼,就发现关键。
《剑符真解》开头第一句话看似空洞无物,其实隐含深意,是整篇的纲领。
如果换成麻子肯定也能看得出来,这就是大门派出身的底蕴。
法磬想的也差不多。
他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也算名门大派的弟子;现在他明白了,他和真正大门派出身的人比起来,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你继续教,我去开火眼、炼法器。”麻子说道。
“我也一起去。”苏明成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还有一节蛇尾。谢小玉曾经说过,麻子的师门有两种法器非常有名。
“法磬,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先教他们太初十二符,教他们握笔的姿态,让他们画熟那十二个符。”谢小玉也准备开溜。
“我也想去,想看看你说的赶山、裂地两大神兵怎么炼制。”法磬感觉很委屈。有了这两个榜样,他越来越明白见识的重要性。
“想有所成就,首先要一心一意。那两条鞭子只是在法器中称雄,你学的符法可不一样,借着帮别人上课,你自己也好好整理一下所学的东西。”谢小玉好不容易抓了个人顶替,怎么可能放过?
再说,他如果答应法磬,其他人肯定也想跟,到时候更难摆平;而且人一多,麻子肯定不愿意,所以这个前例不能开。
说完,他紧追着麻子他们跑了下去。
李光宗、李福禄等人也跟了过去,挖火眼什么的少不得要他们出力。
“你就死了心吧。”
“来来来,教我们符法。”
众人心中舒畅。
当他们知道法磬手里的传承是让麻子都眼红的东西,法磬还用他的传承交换苏明成的传承,那是连谢小玉都在意的东西,众人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
“你从苏明成那里换来的符法是哪一种等级?”赵博追问道。
其他人也来了兴趣。
反正他们也不想让法磬教,总觉得法磬肯定比不上谢小玉教得好。
看人家随口一句话就是一番极深的道理,这样的本事法磬有吗?
“这不好说。”法磬连连摇头。
“比你那套东西如何?”赵博换了种问法。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法磬的传承来头极大,是九曜道尊留下的无上大法。
“不差。”法磬咬着牙说道,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