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的春风浸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月渐爬梢头,在鸦黑里铺下霜似的一层。
嘭一声,车库下,洪叶萧从主驾关了门,手提一个厚实的不锈钢保温桶,在夜色下反镀着刺目的银亮。
谢义柔盯着那抹亮,
“你见过程雪意了。”
洪叶萧才注意到隔壁那辆科尼塞克里有人。
此时翼门开了,谢义柔隔着车身而立,视线在她手里的东西。
“跟你有关系吗?”肯定句随后是她的反问句。
却并不需要他的答案,拾步续沿石径离开车库,背影同样镀上月色的霜冷。
“洪叶萧,我们明明——”谢义柔从北市回赶,机场回灯笼街便在车库等她。
可明明之后的,他却顿咽,说不下去了。
“明明什么?”
她回身,手里的汤的确是老张头给她的,说是程雪意送来墓园的,等不到她出来,该去厂区出摊了,便托老张头转交,她今天倒是没见过程雪意,只是他这副冒刺质问的模样,令她想起从前被闹得并不愉快的记忆。
谢义柔看清她的面色,心脏空了一拍,霎时摇头,
“我没有……你不要说……”
积压的涩和恼意,被莫大的害怕取代。
可洪叶萧自分手后就没再纵容过他,当着他盈湿的视线,话音不停,
“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吗?”
“要觉得为难了你,往后就别在我面前现眼。”
“我没有……”泪扑扑嗒嗒,花苞一样掉。
他知道的,她只拿他解压泄欲,只是,他克制不住醋她和程雪意的关系,她从前对程雪意有好感的不是吗?哪怕现在是朋友,她多看他一眼,光想想他依然受不了,五脏六腑像被抓一样难受。
在听完潘兆胜的话时,忘了身上的青红淤痕,开始美化那些肌肤之亲,觉得自己有所依仗了,便装不住分寸,当下买机票飞了回来,结局是被赤裸裸扯破这层关系,摔在他面前。
洪叶萧提着那桶汤,进了院里。
赖英妹稀奇亮眼,接过拧开来闻,“谁给你的?看着手艺蛮好啊!”
洪叶萧回房,背影边应:“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送汤给你?”她端了那个保温桶t来打量,发现是普通不锈钢,撇了撇嘴,“别是对你有意思吧?”
洪叶萧没搭理她,鸡汤那晚家里人分食完了,老太太吃着好,说改天挖了春笋,让她给朋友做回礼,洪叶萧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