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沈书君对她说,“我还能在拖延一些时间,你先跑。”
他没有用全力,多年来养成的温柔人设,不想在安竹面前毁于一旦。
她离开了,那就好办了。
“要走一起走!”
安竹又怎麽可能会一个人跑呢,她趁着沈书君愣神的那一刻,抓住他的手,迎着风雨,朝着安全出口跑去。
她的手很软,也很温热有力,这是沈书君对她的新印象,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带他逃离是非之地。
从她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他空洞的内心有了一丝陌生的情绪,那种陌生的情绪给了他一丝心安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怪,控制着他放心的跟着安竹跑。
三个拿着家夥事的男人在後面追着,他们晚了一步,让他们跑出了小巷子,路边停了一辆警车,警察快速下车,朝着他们而来。
“草!他真报警了!快跑!”
三人没跑掉,被紧随其後的警察抓住,押上了警车。
安竹和沈书君在大雨里跑了一段路,也成功获救,被警察接上车,一同带去警局做笔录。
得知那几个人是一个狡猾的犯罪团夥,专门利用落单女生的善良心,将其抓住贩卖。
见两人还是高中生未成年,警察给他们拿了干毛巾擦头发,专门带着他们进空调间给他们科普防骗的安全知识。
还非让他们通知家人来接,“不要觉得我们这麽做很烦,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现在天也快黑了,你们自己回去我们不放心。”
毕竟是从警局出去的,若是在外面出了什麽事,他们警局也要担一些责任。
“知道了,警察哥哥。”安竹软声说,“我给家人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回去。”
她说了我们,也是暗示沈书君不用管这件事,她来解决。
她给安守时打电话,挑重点说了这边的情况,得到马上过来的回复。
警察这才放心,“行,你们先在这里待会,我去忙了。”
他一离开,温暖的空调间里,只剩安竹和沈书君,她擡头时,发现沈书君正盯着她看,眸子里终于不再是单一的旁观者看戏的神色,多了一点别的情绪。
“会长,今天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可能……”更早的脱身了,也不用淋那麽久的雨,浑身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沈书君看着她说,“不用谢,举手之劳。”
“不管怎麽样,恩情的事,我会记得,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安竹顿了顿,犹豫道,“会长怎麽会出现在那里?”
她还挺想知道沈书君会怎麽回答?
“我在附近办事,刚好路过。”沈书君看着她道,“你怎麽会一个人在那边?不是和苏荷她们一起复习的吗?”
安竹低声道,“她们有事先走了,我看着雨越下越大,也准备回家的,想买一些糕点带回去,但碰到了迷路的小朋友,就……”
後面的话她没说,让他自行想象吧。
“你真心善。”沈书君这话没有反讽她的意思,针对这件事情,她确实善良,只不过,“像警察说的那样,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去帮助别人。”
“我知道了。”安竹白嫩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沮丧,“以後不会这麽粗心。”
但,某些必要时刻,她还是会那麽做。
两人交流结束,气氛安静了会,毫无预兆的,室内的灯突然熄灭,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外面的嘈杂声在沈书君的耳边越来越远,他的心跳声却在耳边无限放大,“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彷佛乌压压的天边突然闪现的天雷。
“怎t麽停电了?会长,你等等,我出去看看。”
寂静无声的空间里,安竹的声音显得尤为的响亮,她的脚步离他越来越远,最後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又被人丢下了,像小时候的很多次那样,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妈妈丢在幽闭黑暗的地下室里,没有饭,没有水,有的只是无穷无尽丶足以吞噬淹没他的黑暗。
他凭借本能的反应,坐在地上,将头埋入双膝之间,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这是他给自己唯一的安全感。
当他被困在黑暗里出不来的时刻,一双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喊声。
“会长,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吗?沈书君,你说句话呀?你到底怎麽了?”
沈书君被这道声音从虚无的黑暗中拉了回来,他想说话,可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沈书君,你别吓我啊,麻烦说句话。”安竹抓着他的手,“警察说,可能是跳闸了,已经有人去修了,我先带你出去。”
她想拉他起来,但沈书君的体型比她大太多,她一时没能成功,反倒是被他给带倒了下去砸在他的身上。
黑暗里,人的听力尤为敏锐,她听见沈书君的闷吭声,以及休息室的大门被推开,随着一束光亮的照来,景翎不可置信又暴躁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