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念念不忘的,你挣脱不开的只是美梦破碎後的失落感,对我来说,却是尊严破碎的无能为力。”
“醒醒吧,你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我原不原谅你没什麽区别,要不你就当那段时间的我们,是一场盛大的MISS吧。”
“故事的结尾,就该是两条相交又相离的直线,风吹起流年的一角,你只当是做了一场旖旎的梦。”
“梦不会停滞,生活也不会停滞。”
白蒙看向程度的眼神里是温柔的坚定。
“那你呢,那段时光对你来说。”程度不甘心。
白蒙看向天边的落日,“对我来说,那段记忆就像这落日一样,该落下去就落下去,该忘记就忘记。”
“遗忘或许是最好的解脱,予我予你都是如此。”
“好了,程度,我原谅你了,不要每天都和我说对不起,真的,我走了,我回去吃饭了,你也快回家吧,你的家人也在等你吃饭呢。”
他没有和程度说再见,再见意味着再次相见,但他和程度,并不用再次相见。
太阳一直在西沉,悬在地平线上良久,终于是完全隐没了踪迹,连一丁点的馀晖都没有留下。
外面暑气蒸腾的就连空气都凝滞不动了,一丝风的影子都寻不见。
而月亮——还尚未到它出来的时候,天上空荡荡的,唯有无边的暮色在四下里弥漫。
程度的心也空荡荡的,望着白蒙远去的背影,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可是,白蒙你说错了,对我来说,你并不是一场旖旎的梦。
你是天上的明月光;
而我想做此间的逐月郎!
人来人往,你是唯一。
程度靠在墙上手足无措,我的家里也想有你呀!
错的是我,是执迷不悟的自己,当初的程度真是个笨蛋,明明满心欢喜的爱慕,却把真心当浅薄。
真蠢啊,宴会上明明是一见钟情,明明该是一次唯美的相遇,儒雅的公子遇见了温柔的月亮,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了自己的傲慢上。
明明前几日自己还在庆幸,庆幸白蒙对自己还有着情绪上的波动,不论是恨也好还是愤怒也罢,有情绪证明他对自己还是在意的。
可今天为什麽他能那麽平静的说出原谅来,平静的没有一丝半点的波澜。
但就算这样,自己也不会放弃。
陌生人也好,陌生人意味着可以重新开始!
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能让月亮再次照见自己。
让白蒙意外的是,那天说完话後,程度他没有走,反而还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彼时,Z市的夏天就要过去了,八月份的尾巴坠在九月初前,晃晃悠悠的便没了踪迹。
九月来了。
田里的幼苗长成了大苗模样,等着农学生过来迎接收获。
白蒙和谢宁安也不例外,等最後一批收完,谢宁安长舒一口气,“为什麽都有了机械,我们还要用传统的人力!”
白蒙笑着安慰他,“这又不是你家的大农场,每个人一小块地,种什麽的都有,你开着机器轰轰烈烈的过来,信不信都找不到进田的路。”
谢宁安叹了口气,承认白蒙说的是对的。
农忙过後,就是新的开始。
但对于白蒙和谢宁安来说,大田试验的完美收官,预实着他们的想法是对的,而且已经做出来了验证。
剩下就需要整理数据,写论文了。
整理数据又是另一个难关,数据优化和数据作假,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我写中文版,你翻译吧。”白蒙头疼的说道,“你知道的,我的英文水平向来拿不出手。”
“安啦安啦。”谢宁安笑着安慰道,“就算你的英文天下第一好,只要你的名字不是琳达·凯瑟琳,鲁伯特·怀特这样的类型,审稿人都会很苛刻。”
“当然,他们不叫苛刻,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诡辩论。”
白蒙歪了歪头,“比如说?”
“比如,他们会说,他们那是无意识的文化亲近性,相比于非母语国家,他们要更容易理解同体系内研究的学术语境,认为那绝不是苛刻!”
对于谢宁安的话,白蒙笑道,“那咱们不要翻译了吗?”
“但话又说回来了,该翻译还是要翻译呀,你看我们如果能在一衆琳达·凯瑟琳,鲁伯特·怀特里脱颖而出,我们该是多麽的优秀!”
“翻译你的去吧,谢优秀。”
“白优秀,你很上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