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玉正和小刀两人嘻嘻哈哈走到门口,冷不丁看见他们家的小庭院的槐树下坐着一年轻男子。
那男子一袭白色的衣衫,三千青丝以玉冠束起,露出灼灼容颜。他慵懒躺在逍遥椅上微阖双目,手边那一根拐杖更是分外眼熟——
此人不是刚被她坑了一把的傅闻山是谁?
徐青玉心道不好,转身就要溜。
小刀半个身子已经窜了出去,徐青玉眼疾手快地一把提溜起小刀的后衣领,小刀惊愕:“你不会又去整他了吧?”
小刀面如死灰,“多少次了,你怎么不长记性?你还敢去招惹他!你可真是手贱!”
徐青玉无能狂怒:“你小子哪边的!”
里面那把逍遥椅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打断两人说话声。
傅闻山起身,盯着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缓缓启唇:“徐青玉。”
徐青玉却捂住小刀的嘴巴,两个人双双躲在墙下。
沉默许久,却听到傅闻山继续问她:“天色已黑,贵客来临,青玉姑娘这主家为何躲着不见客?”
徐青玉心知逃不过去,硬着头皮往里走。
她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摸到傅闻山身边的位置坐下,嬉皮笑脸地说道:“傅公子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傅闻山就这么仰面躺在她的逍遥椅上。
这一把逍遥椅还是她去傅闻山家中时看上的,回来时就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甚至在腰部的位置还做了软枕,背部弧线也贴合她的躯干。
这一躺下去,如同被温柔的怀抱包裹。
傅闻山却坐在她的宝座里仰面躺着,如墨一般的长散漫地垂在两侧。
他双目微合。
似乎在听她说话,又仿佛没听她说话。
徐青玉碰了一个软钉子,想着上一次京都驿站她泼了他一盆水,后来却被回敬三盆水,心里总是悬吊吊的。
按理说,他们从前恩怨一笔勾销,她又救过他的命,傅闻山总不至于因为她给他介绍对象就要报复她吧?
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多般配啊——
这样一想,徐青玉的腰杆挺直。
好半晌才道:“傅公子既然无事,不如先回自己家吧。我一个未婚单身女子总得和您避嫌,省得街坊风言风语传出来辱没公子的名声。”
“晚了。”傅闻山偏过头来,那双曾经灰白色的眼睛渐渐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当初你在梧桐院说要跟我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的名声?”
已经躲到厨房喝水的小刀,听着院子里的对话,一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
徐青玉跟傅闻山真是棋逢对手——
秋意更是惊掉下巴。
睡觉?
睡什么觉?
谁跟谁睡觉?
表姐这日子……好刺激……
秋意不愿听人是非,但耳朵不受控制的竖起,就连切菜的声音也逐渐慢了下来——
而徐青玉被他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事出有因。况且当时就你我二人,我知道以傅公子高洁人品是断不会往外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