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姿端正双腿并拢,擡脸看顾温瑶,音色依旧是清冷的,“裙子要撩起来才方便量腿围。”
“不……”顾温瑶刚开口,“脱吗”的“脱”字还没出音,莫书清就动了。
莫书清擡手提着顾温瑶的裙角,将布料递到顾温瑶手里。
如今天气已经入夏,只要不下雨像今日这般还是挺热的,所以姑娘家的长裙下面,几乎不会像冬季那样为了保暖再穿条裤子,甚至在府中不外出走动的时候,长裙下面连条开裆四角亵裤都不会穿。
顾温瑶脖颈僵硬如生锈的木门,缓慢转动脑袋,红透了一张脸朝窗外那点风光看去,唯有馀光落在莫书清身上。
衣裙提起来,衣摆扫在膝盖上方,露出裙子下两条白皙笔直的玉腿,色泽莹润塞玉,线条流畅似藕。
莫书清,“……”
莫书清拿着软尺的手迟迟没动,似乎是觉得刚才那口气舒早了。
顾温瑶有些想笑,却憋住了。她也不看莫书清,只望着窗外,眼睫蝴蝶展翅般轻轻煽动,低声问,“够吗?要不要再提高一点?”
眼见着她攥着衣料就要往上再提衣摆,雪白的颜色在午後阳光下明亮的格外晃眼。
莫书清心一颤,下意识伸手握住了顾温瑶的裙摆,不让她再提了,开口时声音都点哑,“这样,就可以了。”
软尺放在裙摆下面,顾温瑶双腿微微分开站立,任由两指宽的温凉软尺顺着膝盖往上,从松到紧,慢慢束缚着丶贴在她的大腿肌肤上。
因为衣裙遮挡视线看不见,一切只能靠感觉跟摸索。
莫书清的动作小心翼翼,哪怕同为女子,她手都守礼至极,没碰到顾温瑶的肌肤上。
直到有风吹来,顾温瑶正对着窗户又衣衫敞着,被风撩了喉咙咳了下。
她胸腔颤动,带的身形微动,莫书清没立马反应过来,擡头看她的时候,手无意间好像戳到了哪里。
顾温瑶眸光轻晃,身体本能的颤栗着哆嗦了一下,瞬间屏住呼吸,惊诧着垂眼看莫书清。
跟她比起来,拿着尺子的那双手似乎比她还紧张。
两人视线一上一下对上,烫到一般,又同时朝相反的反向别开脸。
莫书清动作顿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不起。”
她已经很小心了,好像还是碰到了腿根皮肤。
顾温瑶眼里有些水汽,眼尾绯红,咬了咬唇瓣,挤出来三个字,“没关系。”
屋里温度不知何时攀升上来的,空气似乎因为关了半扇窗被全部阻隔,以至于让人难以呼吸。
毕竟量尺寸,都是量身上最粗跟最细的地方,腿也不意外,这样亵裤不至于做的太宽大或太紧身。
只是腿最粗的位置又靠近……
顾温瑶眸光从别处游离回来,停在莫书清的身上。
对方端庄笔直的坐在她面前,手却拿着微凉的软尺掩在她裙摆下。莫书清发黑肤白,低头时的脖颈修长漂亮,就连後衣襟里露出来的那抹雪白骨感的脊背,都意外的撩人心动。
尤其是那白皙的肤色被通红的耳廓慢慢晕染了颜色,逐渐变成浅粉。
她原本似这世上最清冷干净的雪,如今却因她带了色彩。
顾温瑶心脏似乎飘浮到了空中,人比那天泡在浴桶里还要知足。
缓了缓,顾温瑶眸光闪烁,悠悠看着莫书清,揣着明白装疑惑,挑眉反问,“嫂嫂怎麽脸红了?”
莫书清,“……”
软尺从裙摆下面抽出来的时候,柔软衣料蹭过莫书清的手背,莫书清指尖瞬间蜷缩。
本想就这麽抽手,直到瞥见顾温瑶衣摆被她自己抓皱,瞧着过于明显。
莫书清掌心托着顾温瑶的衣裙,从她手里接过来放下,手抻抚布料,帮她理好裙摆褶皱。
她掀起来的,她给放下。
“我拿笔记一下。”莫书清没回答顾温瑶的问题,站起身,卷起软尺,走到书案前提笔记数字。
这期间,她都没看过一眼上身衣衫凌乱的顾温瑶。
顾温瑶低头整理衣襟慢条斯理缠好腰带,侧眸回头朝身後看,音调轻轻,“我记得嫂嫂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怎麽几个数字就急着用笔去记。”
莫书清垂着眼,捏笔的手指都紧了几分,“好记性不如好笔迹。”
“那软尺数字准备吗,嫂嫂还要不要我帮忙量尺寸?”顾温瑶虽这麽问着,却笑盈盈擡手将窗户慢慢撑高,任由阳光爬过窗台照进来,热意落在她腰腹处。
莫书清毫不犹豫,“尺子很准,你歇歇,我等待会儿裁缝来了由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