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跑上了楼。
何阿姨失笑道:“许警官家这小丫头,还是这麽爱读书。”
旁边传来酸不拉唧的搭话:“不然呢,要不说别人是状元呢。”
“啊,许默考了状元啊?”何阿姨掰着指头算了算,对方好像是过了高考的年龄了。
她很少来这边串门,自然消息也不大灵通。
“那岂不是。”
搭话的是住一楼的唐嬢,因为噪音问题没少到二楼吵过架,和舅妈家一直不对付。
此时她正撇着嘴巴说:“去年好不风光呢,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像是谁不知道这楼里住了状元似的。”
何阿姨扣了扣脑袋说:“那她怎麽还在家里,没去上大学啊?”
“切,”唐嬢露出不屑的表情,翻了个白眼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舅母姜春艳,那个恶毒的女人跟掉进钱眼子里一样,她舍得放开这棵摇钱树啊?”
过头。
“何姐,要不说你粗线条呢,”唐嬢补充说:“状元可是给了奖金的,不就靠着去年的奖金,姜春艳那婆娘盘下了巷子口的小卖部。就屁大点儿个小卖部,谁稀罕呢,还真把自己当老板了……”
没继续听唐嬢口中对姜春艳的抱怨,何阿向。
虽然说人家。
但为了钱把小孩捆在身边,这话怎麽越听越觉得别扭。
两。
直至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半,许默合上书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往常这个点,舅母早该扯着嗓子在楼道里训斥杨小童了。
正诧异舅妈和小童怎麽还没回家,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寂静,家里的座机破天荒响起来。
她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那边就传来舅妈如同大喇叭的唤声。
“小白眼狼!”听筒里炸开舅母尖利的声音,背景音混杂着医院广播,“立刻给我到市医院来!小童出事了!”
顾不得手中未折页的书本,许默抓起外套冲出门,朝着医院所在的方向跑去。
等她抵达医院,问了一圈护士,才找到杨小童所在的病房。
进病房前,许默留了个心眼,先去总台问了问杨小童的病情。
她知道,只要一进病房迎接她的肯定是舅妈的歇斯底里,那时候多问一句话都是错。
“医生,请问47号床位的杨小童他怎麽了?他是我弟弟。”
值班医生翻阅了下病历单告诉她:“是由A组链球菌造成的猩红热,严重的话有可能引发急性肾炎,要住院观察一下。”
“病毒?”
许默紧锁眉头,想起自己出来前还吃过对方的剩饭。
值班医生看出她的踌躇,解释说:“不用担心,猩红热主要多发于5到15岁孩童,成人比较少见。”
“谢谢。”
许默放下心来,还想多问两句,舅母却从後方的病房里探出半个身子,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丧门星!还磨蹭什麽!”
许默只好颔首小跑进病房。
舅母一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就是又急又慌,东一下西一下地搬弄病床上的杨小童说:“快,叫医生来看看,我怎麽感觉小童身上的疹子越来越多了。对了,小卖部的门还没关,你待会回去记得把小卖部守好。”
许默观察了下杨小童的状况。
吃晚饭时还在脖颈的红疹已经蔓延到了脸上,整个人都因为高热而晕沉沉的。
“好。”许默点头应了下来。
刚转身准备出去找医院,舅母又一把将她拉住。
“对了,”舅母拉着她说:“刚医生说至少要住10天院,要缴1万块押金,你给贺明志打个电话,借点钱来。”
许默微微一愣。
对方口中说的贺明志其实许默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
车祸发生之後。
许默彻底沦落成为孤儿。
为了继续上学,学校帮她联系了一位好心人。
说来也好运,好心人听闻她的事迹後,连面都没有见,就决定一直资助到她读完大学。
後来直到她被舅母收留。
对方也没有撤掉资助,每个月仍然雷都打不动地往她的银行卡里汇钱。
许默很感激对方的这笔钱。
没有这笔钱,她活不下来,更是读不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