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小卖部的库房。
心头冒出一股没由来的恐慌。
门外传来响声。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看过去。
好在拉开一道门缝的是舅母。
“舅母,我这是……”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舅母打断:“没用的东西,连人都照顾不好,还自已染回晦气的东西回来!”
或许是喉咙的肿胀。
许默哑言。
舅母借着门缝推进来一碗粥和两颗药:“晦气的东西,赶紧把药吃了。”
随着仓库门重新被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除了预料之中的责骂外,没有任何多馀的话。
许默瘫坐在纸壳上,迟迟没有动作。
一碗白粥和两颗快过期的感冒药?
许默笑了。
她大汗淋漓丶浑身高热,但却笑出了声。
被自已的处境。
被自已的愚昧。
被自已所遭受的一切而感到好笑。
原来……这个家,就从未把她当成过亲人。
-
许默毕竟不是儿童。
症状来得快,也去得快。
只花了短短两天时间,她就硬生生地扛了过来。
重新拉开小卖部的仓库门时,她回头朝那不堪的角落看了眼。
仿若自已曾在那里死过一回。
她没有回居民楼,而是直接去往医院。
拉开杨小童病房的门时,舅母在病房和杨小童玩闹。
“姐?”杨小童瞧见许默,兴奋唤了一声。
舅母听闻转过头,诧异地问:“好了?”
许默咬了咬卡白的嘴唇,简短说:“好多了。”
舅母欣喜一声说:“那太好了,年轻人就是好得快啊。那你今晚来陪下床吧,小童早就闹着想见你了。”
“不。”
许默口中平静地发出一个字。
舅母举着盆子的手顿在半空,差点以为自已听岔了又问了遍:“你刚说啥?小白眼狼你不会又怕了吧?你感染过有免疫了不会再有事的。”
许默擡起头,直视着对方眼睛说:“我说我不!”
舅母的情绪刚要变化。
许默再次开口堵住对方说:“我不会因为你这个当妈的缺位而请假照顾小童,这是你的义务不是我的。我要回学校,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我不会放弃任何学习的一天。”
“还有!”
许默跟安了发条似的继续说:“今年我不会再选择复读了,我会考出安省,到最适合我的学校去读大学。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已年满十八周岁,你已经不再是我的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