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妖,就这样无言的抱在一起。
久久没得到回应的陈长禧更委屈了,都快要哭出来了,埋在怀里,不敢擡头“哥哥,你不想吗。”
“想。”声音干涩沙哑,安抚道“没有你陪我,我陪你也是一样的。”
两只手臂,紧紧箍住怀里妖的腰,很细,很有韧劲。
擡起头,四目相对“哥哥。”
黑乎乎的眼珠里,倒影这陈长舒,很是狼狈不堪——脸上丶脖颈里鳞片浮现,金黄的眼睛在眼珠里很是明显。就像个刚化形的小妖怪。
陈长舒擡手,遮住这双眼睛。
手心里,还有鳞片。
“长禧。”手一下一下慢慢抚顺怀里人因为作乱而弄乱的头发。
陈长禧的眼睛大睁着,似要把这一幕牢牢记住,一眨不眨。
被手心的鳞片一冰,浓密的睫毛在鳞片上丶上下一扫。
陈长禧的手擡起来,准确握住手腕,茧子在黑色的鳞片上摩挲。
朱红的龙凤镯在手旁轻轻晃动。
红花和绿叶交织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些什麽,却都没有点明,只无声的温存。
晚上,都各怀心事躺在床上,没有困意。
第二日,一切照旧。
院子里,陈长禧眼下泛青,在舞剑。
陈长舒喝着茶,望舞剑的人。仔细一看却没有聚焦,不知道心绪飞到何处了。
陈长禧停下好一会,坐在石凳上的人却没有反应,蹲在腿边擡首,委屈道“哥哥,你都没看我。”
陈长舒回神了片刻,摸小狗下巴似的,安抚了几下。又去神游了。
“哥哥!你怎麽了。”小狗很是不满,撸狗怎麽只撸一下呢!
“明知故问。”眼神一横,看着眼下的人。
陈长禧身体软了下去,脑袋靠在膝盖上,瘪嘴,不满,又不像是不满的样子。
安静了好一会,陈长舒忽然问道,“我变回去,你能接受?”
陈长禧嘴角有些压不住,矜持丶骄傲道,“之前又不是没有过,当时还天天缠在我手上。”
“那我,拭目以待。”陈长舒捧起陈长禧的脑袋,变为蛇首,伸长脖子凑近。
陈长禧脸色不变,捧着蛇脑袋,认真端详半刻,黑色的三角头很是威风,獠牙也锋利,一口就可以撕碎猎物,眼睛更是点睛之笔,金闪闪的,晃得人心痒。
若不是妖,也是很骇人的毒蛇。
可就是越看越觉得可爱,憨头憨脑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情不自禁的亲了一口,凉凉的,却热进心里。
陈长舒感觉身体软下来了,人类果然狡猾,手段颇多。
若是这时候小沙弥来,怕是会被吓个不轻。那黑衣公子直挺挺的站着,身上还缠着一条大黑蛇,那蛇——有树干粗,缠在那公子身上,像是在丈量他,伺机把他吞食。
被“丈量”的陈长禧很是开心,若不是人,怕是要在地上和陈长舒滚作一团了。
晨光照在黑鳞上,也照在黑衣上,泛着五彩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