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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音希一手捏紧蜥蜴的脖子,一手握紧它的两条後肢的尾巴,南槐序用藤绳把它五花大绑,在蜥蜴的背後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结,留出一截藤条,用来拎在手里。
她们去查看另一个陷阱,诱饵上爬满了蚂蚁,被吃去一大半,柳音希用树枝赶走蚂蚁,重新下饵料,再改进一下陷阱。
蜥蜴吃饱喝足,力气很大,不停地挣扎,拎着它在雨林里徒步很不方便。
回到庇护所,柳音希又用藤条捆住蜥蜴的嘴部和四肢,把它锁进之前装茶花鸡的空投箱。
智能锁开啓一次後就失效了,变成了普通的卡扣锁,箱子侧面有气孔,猎物关在里面不会被闷死,其它动物发现了里边的猎物也无法打开箱子,很适合储存鲜活的物资。
太阳升高,南槐序看手环的时间,快上午八点,熬盐已经迟到一会了。
“我去熬盐了。我带了水,你中午不用多跑一趟,在雨林里路上小心。拜拜。”她跟柳音希告别,带上工具匆忙赶去椰林。
见到南槐序露出由衷的笑容,柳音希内心松了口气。
还好她有多年在大自然中练就的“本能感应”,否则察觉不到队友的情绪变化,时间长了两个人生出间隙,不断累积矛盾,会对团队合作産生很大的危害。
不过有一点柳音希想不明白。
最早提出队友间要注重沟通,表达清楚彼此需求的,是南槐序。过去的半个月里她们都配合得很好,交流不同的观点,有什麽不满意的都会提出来讨论,可是为什麽这一次南槐序不直接说她不高兴,强调她很重视陷阱捕猎?
柳音希咬一口芭蕉芯,边走路边咀嚼,当作口香糖解闷,她走了几公里,想了很久也没得出结论。
嗐,人是情感生物,要是所有的情绪都能说得清道得明才奇怪了。
柳音希开解自己。
有时候就是单纯心情不好,哪有那麽多为什麽,不用做过度解读,比如她自己生理期的时候就会很烦躁,信息素变化引起的。
前面灌木丛边躺倒的树杈标记吸引了她的注意。
柳音希突然记起最初寻找溪流的时候,她不仅看到了野木薯的叶子,还看到了野葛。
木薯那片地长了很多,够吃,没挖完,她就把野葛忘了。
天天吃木薯有点腻,正好挖点葛根回去换口味。
葛根比起木薯具有更多的药用价值,通常被制作成食疗産品,具有生津止渴,清热镇痛的效果。
把它清洗干净,浸泡过後可以做熟了吃,也可以切片晒干,用来煮汤丶泡水。
在这炎热潮湿的雨林里,野葛不失为一种解暑的好食材。
拿起工具就是干。
柳音希从包里拿出自制的石镐,对准野葛的根刨土。
野葛根埋得很深,深藏在泥土里的才是食用的部分,挖到深处,柳音希放轻动作,以免损伤宝贵的食材。
地面挖出一个坑,柳音希蹲下去,小心地扒开泥巴,用刀砍下可以食用的成熟根茎。
这边靠近溪流,泥土比较潮,有的树根下面汇聚了积水,聚集了很多蚊虫,嗡嗡嗡地四处乱飞。
柳音希戴着冲锋衣的帽子,脸上和手上都涂了草药,挖一会葛根就会活动一下身体,赶走身边捣乱的飞虫。
她对着一块肥大的葛根连砍几刀,还差一点就能拽出来,一只飞虫在她耳边来回嗡嗡,震颤的翅膀不停扇动她的脸庞。
柳音希被它扰得心烦,擡手扇开虫子:“全世界你最讨厌。”
吵人的嗡嗡声终于停止了,但是柳音希感到嘴角被针一般的尖锐物扎了一下,嘴唇的左半边迅速蔓延开火辣辣的疼痛。
柳音希立即抹掉嘴角沾上的东西,摊开手一看,一只黑黄相间的飞虫尸体。
倒霉。
她被小挂蜂蛰了。
好消息是,小挂蜂是野外战斗力最弱的蜜蜂,体型小,毒性相对不强。
坏消息是,即使是被小挂蜂蛰了脸也会肿两天,昨天她背的南槐序的包,芦荟和草药没拿出来,都放在南槐序那里。
柳音希用水冲洗嘴角,她把手环调整到黑屏模式,当作镜子照脸,把蜜蜂刺挑出来,然後加快速度挖了两条葛根,装进包里,往海边的方向赶,找南槐序拿草药。
从挖野葛的地方到熬盐的椰林,柳音希走了快两个多小时,一路上她呼吸加重,明显感觉*到脑袋不舒服,嘴角越来越烫,连着下颌,整半边脸都有种拉扯神经的烧灼痛。
不愧是热带雨林里的野蜂,比大陆的小挂蜂毒多了,应该和国内不是一个种类,她在国内被小挂蜂叮,最多就鼓一个包,不会大面积肿痛。
柳音希嚼了两片野薄荷叶子提神,拨开挡路的树叶,浅黄色的沙滩出现在她面前。
北面的椰林里冒着袅袅的烧烟。
柳音希小跑过去,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两个女人坐在石竈旁边熬煮海水,脸颊都被高温的水蒸气熏得皮肤发红。
“阿嚏!”南槐序连着打了四五个喷嚏,实在受不了烟雾,走到一边剧烈咳嗽,拍着胸口喝水。
袁放听到多出来的脚步声,擡头望见来人。
柳音希走近,半边嘴角饱满的火红,脸颊微微浮肿,眼睛湿漉漉。
袁放一愣,凑近了仔细盯她红艳的唇,幸灾乐祸:“嚯!谁亲的,真狠啊,比我还猛。”
柳音希给她鞋子一脚,因为嘴角和脸肿了张不大口,说话的声音也跟蜜蜂似的嗡嗡:“你喜欢,带你去,给你亲昏迷。”
南槐序咳嗽着走过来:“怎麽了?”
她看见柳音希红艳欲滴的嘴唇肿得像两根开花肠,没忍住抽动唇角:“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