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後悔了,为什麽要招惹这个疯女人。
赵清仪仰面长出一口气,她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三妹妹就别担心骏哥儿了,这壶酒,算姐姐为你践行!”
说完最後一个字,赵清仪猛然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对方张口,酒水一股脑全灌她嘴里。
“不要……我不喝……呜!”赵漫仪疯狂挣扎,要把进到嘴里的酒水全吐出来。
赵清仪丢开酒壶,双手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强迫她将嘴里的酒全部咽下去,眼中尽是疯狂的快意。
“喝下去!给我喝下去!”
强烈的窒息感瞬间笼遍全身,赵漫仪翻着眼皮苦苦挣扎,酒水却还是顺着喉咙咽了下去,辛辣的灼烧感一路往下,直抵肺腑。
赵清仪这才松开她,取下腰间的丝帕擦手。
赵漫仪抓着咽喉拼命想呕出来,却无济于事,纤弱的身躯靠着墙壁,无助地软倒下去。
她愤愤拍打地面哭喊:“赵清仪……你给我喝了什麽!你敢杀我……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三妹妹想多了,只是一些小毒药,随着时日渐长,它会慢慢侵蚀你的脏腑,等过个几年,再让你穿肠烂肚……”
赵清仪呵呵笑起来,“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她还要赵漫仪看到骏哥儿长大呢,看骏哥儿一点点长歪,看骏哥儿变得六亲不认,让赵漫仪也尝尝被白眼狼狠咬的滋味。
没什麽比父子相残,母子相残,更让一个母亲痛心。
“呵呵呵……”
笑完,赵清仪转身翩然离去,等赵漫仪追上来要与她撕打时,柴房大门又砰的合上了。
徒留她一人疯癫般的大吼大叫。
“赵清仪!你个毒妇!贱人!你若敢动我的骏哥儿,你不得好死!”
俏月锁好门,走到窗边啐了一口,“不要脸的东西,看看谁先不得好死。”
窗户被人用木条交错钉住,赵漫仪的脸贴了上去,两个窟窿眼死死盯着外头的人,口中诅咒不止。
赵清仪整理袖摆,恢复了人前的温婉端庄,只留下一串愉悦轻笑,扬长而去。
当晚罗氏备好了马车,只能天一黑就把人送走,彼时家中几个主子都在,李彻目光空洞,面如死灰,赵清仪则与玉袖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稍顷,赵漫仪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押了过来,她蓬头垢面,双手缚在背後,嘴里还塞了块抹布。
见到赵清仪时,她目露凶光,口中呜呜,情绪很是激动。
罗氏面无表情,“带走。”
罗氏都合计好了,等赵漫仪去了庵堂,就会有人动手,给她来个意外病死,一了百了。
“唔!”
赵漫仪似乎感受到了危机,一路都在疯狂挣扎,撞开了边上的粗使就朝赵清仪跑去,被罗妈妈几人拦住後,她喉咙呜咽不止,涕泗横流,怨毒至极。
如今她成了弃子,又失了李彻的宠爱,下人便不客气,眼看制不住她,罗妈妈擡手甩了她一记耳光。
赵漫仪这才老实,被推搡着进了马车。
就在马车将要离去时,原本已经睡下的骏哥儿跑了过来,大冷天的,他只着单薄的寝衣,光着脚,一边跑一边哭,“不要赶走我娘!不要赶走我娘!”
骏哥儿的身世是秘密,他却冲赵漫仪喊娘,罗氏慌忙捂住他的嘴,“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麽?她不过带了你几日,你就敢认她做娘了?”
罗氏一边拽一边数落,回头冲赵清仪赔笑。
骏哥儿不依,拼了命的扑腾。
李彻下意识侧目观察赵清仪的反应,随後阔步上前,用力捏住孩子的胳膊,“骏哥儿!”
一声冷斥,吓得骏哥儿哆嗦。
“你只有一个娘,就是你的嫡母。”赵漫仪是弃子,可不能再开罪了赵清仪。
“都怪那贱妇,害你至今未曾正式拜见过你的嫡母。”罗氏附和,用眼神催促罗妈妈快些把人送走,之後扭着不情不愿的骏哥儿来到赵清仪跟前。
“听话,快给你嫡母见礼!”
远处,赵漫仪哭得撕心裂肺,呜咽声凄厉宛若夜枭。
那是她的儿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在赵清仪尚未识破真相之前,她日夜盼着对方认骏哥儿做嫡长子,可现如今她深深悔了。
赵清仪根本就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温婉良善,她只会把骏哥儿教唆成一个废物!不能把孩子给她!
赵漫仪焦灼万分,拼命呜咽想要提醒,无奈被堵了嘴,说不住半个字。
骏哥儿被罗氏李彻夹在中间,尤其他的胳膊,被李彻捏的生疼,他瞬间落下泪来,被迫跪倒在地,冲赵清仪磕头一拜。
抽抽搭搭地哭:“儿丶儿子给母亲……给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