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说亲,该去问李衡自己的意思,而不是问她这个前嫂子,私心里,赵清仪也不想掺和李家人的事情。
那夫人只好作罢。
不曾想人刚走不久,李衡居然从廊庑一侧走了过来,径直到赵清仪面前问安。
在她们跟着长公主过来时,他就注意到了,一直想过来打声招呼。
张婉琰不瞎,很快就从李衡脸上看出了对赵清仪的思慕之情,又联想到赵清仪刚刚婉拒了鸿胪寺卿夫人的打听……
“那个丶我回避一下?”
礼数而已,哪有闺中密友的幸福来得重要。
李衡感激不已,他确实有些话想说,外人在场,多少不方便。
但赵清仪同他无话可说,不想被误会,急忙拉住张婉琰的衣袖,她也不放心对方一个人,李衡哪有张婉琰重要。
“今日花神宴,男女不同席,李大人还是请回吧,有什麽话,以後再说。”她只能推脱。
“县主……”李衡欲言又止。
赵清仪走了,来得快,走得更快,甚至没拿正眼瞧过他。
兄长不在了,他还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李衡难掩失落,暗自握紧了拳。
殊不知鼓楼之上,楚元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李衡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还紧张了一瞬,结果赵清仪压根没给对方面子,又让他心里舒畅不少。
此时他身边只有福贵贴身伺候,福贵压低声道,“陛下,那李衡显然用心不纯,要不您给他指婚吧。”省得他整日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楚元河就纳闷了,“朕不罚他就算了,还想朕给他赐婚?”
好大的脸,他看起来是这般好说话的皇帝吗?
骂完福贵,他转念一想,好像……不失为一个良策。
“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
帝王心,海底针呐。
福贵兀自摇头……
张婉琰为自己先前的误会感到羞愧,好在赵清仪没计较,还是安安静静赏花吧。
赵清仪一走,为了能看到她,楚元河不得不挪个位置,好在鼓楼位于皇城中心最高处,足以俯瞰整座皇宫,更遑论区区一个御花园。
绕着鼓楼走了小半圈,便在莲池附近找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看中的女子就是美,万花丛中,一枝独秀,总能让人一眼就发现她的存在。
楚元河托腮眯眼,薄唇上扬,藏不住的愉悦,但他的笑容伴随着王盈雪等人的出现,彻底淡了下去。
在姑姑王夫人的暗示的下,王盈雪带人堵住她们的去路,“县主,张姐姐,怎麽不同我们一起赏花?”
王盈雪被衆人恭维至今,面上春风得意,看她们,尤其是看张婉琰的眼神,挑衅之意不加掩饰。
张婉琰不想理会,挽着赵清仪转了个方向,才发现前後左右围满了人,都是先前奉承王盈雪的官家小姐们。
饶是再好脾气的人,此刻也怒了,“王盈雪,你什麽意思?”
王盈雪抚着鬓边的流苏,“张姐姐这麽大火气做什麽?姐妹们难得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罢了。”
“说笑?”张婉琰轻嗤,“谁是笑话?你吗?”
王盈雪蹙眉,但想到自己是即将做皇後的人,该宽容大度些,“谁是笑话,还不够一目了然?”
她又摸着自己的金步摇,“这可是太皇太後赏赐,可见太皇太後属意我,而不是你。”
“还不到就寝的时候,便开始发梦了。”
张婉琰骨子里不是个好欺负的,对方咄咄逼人,她还客气什麽,“还是等立後圣旨下来了,你再到我跟前摆谱吧。”
王盈雪得太皇太後照顾,宫人们不会冒着得罪王盈雪的风险来解救她们,张婉琰干脆用胳膊撞开对方,“好狗不挡道!”
王盈雪被撞了个趔趄,咬牙切齿,“张丶婉丶琰!”
周围的小姐们赶紧过去安抚,劝她不要和对方一般见识,王盈雪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别以为有个县主护着就能高枕无忧,她要让张婉琰後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後悔生出与她王家争抢的心思!
“不准走!”王盈雪又一次带着人围住她们。
张婉琰与赵清仪都没想到,王盈雪如此阴魂不散,皇城之内,还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