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可真失败,你的父亲不叫杨景,他叫谢景言。是个长了副好相貌,得了高官之女青睐的孬货,他不想认你,也不敢认你。他另有儿子,你的存在影响了他的好生活,是他找人杀的你。”
“他原以为把你们母子俩抛在瑜城便可高枕无忧,谁知你竟找了来,让他坐立不安,急忙找人除了你,哈哈哈哈……亏你还眼巴巴地乞讨他的爱。可怜的人类!”杨慎的脑海里响起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
“不……不,你在说谎,父亲爱阿娘,他也爱我,他不是你说的这样。”杨慎不停地反驳着。
“怎麽?你不信,你大可以自己去看看,他现在正为你的死感到开心呢!”嘶哑的声音再次说。
“不,不,你骗我!”杨慎躺在地上,双眼睁开,眼珠子微微转动,雨珠一颗又一颗地砸在他的脸上,冰冷至极,他缓缓地坐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然他脑海里的这些话,宋时月几个人是不知道的,她们只看到他死了,又活了过来。
杨慎在寂静的乱葬岗坐了一会儿,慢慢站了起来,他按脑海的声音指示,飘飘荡荡地朝安城走去,迈出的每一步看似很小,但没几步却走了几十丈,最快的骏马都赶不上他的步伐。
他飘进了安城,一路什麽都不管,只管往赵府——胖男子谢景言入赘的府邸而去。
此时,谢景言正在听削瘦男子的汇报,听到人已死,心彻底放了下来,欣喜道,“好,好,好,都处理好了吧?”
削瘦男子道:“爷,请放心,陆甲,孙乙已经杀了他,那画也烧了,这天地间再也没有那麽一个人了,您放心。”
“好,好,好,办得好。”谢景言颤抖着声音说,同时拿出一袋银子,递到削瘦男子的手里,“这些钱,你拿去打赏他们。”
“谁,谁在那!”一个护卫叫道。
这一声,惊扰了屋里的两人,削瘦男子急忙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看是谁。这一看把他吓了个半死,门外之人是死去的杨慎,此时他衣裳褴褛,面色乌黑,身上还散发着丝丝黑气,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看,如同地底爬出来的厉鬼。
这时虚影消失了,宋时月看向盈盈,只见她额上青筋暴起,面上吃力,片刻後,虚影才又恢复了。
虚影里,杨慎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削瘦男子吓得瘫倒在地,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腿流到地上,形成一滩污渍。
“杨郎君,饶了我,不是我要杀你的,是你父亲,是他要杀你,求你放过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找……”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阴鸷的少年掐住了脖子,少年手筋暴起,消瘦男子渐渐没了呼吸。
“杀人了,快来人,杀人了。”刚刚发现他的护卫凄厉地嚎叫着,杨慎充耳不闻,直直地迈出脚步,朝屋里走去。
原本他半点也不相信脑海那个声音说的话,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怨恨,只想着杀人泄愤,想把所有人都变成他这样。
屋里的谢景言听到屋外的动静,知道来的是谁,七魂早已不见了三魄,肥胖的身体缩在案桌下,但是他人胖,案桌底下的空间又小,他只能把头伸了进去,臃肿的身躯还露在外面。矮矮的案桌,被他顶了起来,随着他的身子不停地抖动。
杨慎一步一步靠近他,府里的护卫也一个一个往这边涌来。他走到谢景言身边,护卫也来到了院外。
谢景言紧闭双眼,不停地呢喃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要找我,不要杀我。”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他以为杨慎已经离去了,缓缓地睁开眼睛,这一看,心脏骤歇,只见杨慎倒弯着腰,黑眼珠子此时变成了红眼珠子,嘴角挂着一个诡异的笑,满身都是阴森的黑气,正直直地盯着他看。
谢景言被吓了个半死,昏了过去,但是杨慎没有放过他,他冰冷的双手抚上他的脸,用力掐着他的肥肉,谢景言很快就被痛醒了。
“啊!啊!啊!不要啊!”他尖叫着掀开案桌,耸动着肥胖的身躯朝门口爬去。
“父亲,您不是要接我回家吗?我现在回来了,您为什麽不欢迎我?”杨慎一边跟在他身後,一边凉凉道。
“我不是你父亲!求你,放过我!不要跟着我!”谢景言此刻只恨自己过于肥胖,腿又软,无法逃跑。
他爬到了门口,见到门外的护卫,立即大叫:“救我,快来救我。”一边说一边往外爬,眼看就要爬出房间,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急忙回头一看,只见杨慎一脚踩在他的小腿上,脸上挂着笑,温和道:“父亲,咱们父子之间还没有叙完旧呢!您为何要急着离开?”说完用力踩着谢景言的腿,咔嚓一声,像是有什麽断了。
“快把老爷放了,不然定要你死无全尸。”护卫一边叫,一边朝谢景言跑来。
但杨慎不为所动,继续碾着谢景言的腿,“父亲,我时刻盼着您来接我和阿娘,可是总也等不到,好不容易寻到您了,您还对我说受苦了。”
说到这里,他擡起碾着谢景言小腿的脚,移到谢景言另一条腿,继续碾着,“您怎麽能派人来杀我呢!既然你们不想我活着,那都不用活了,这是您的家是吗?您爱这里是吗?您喜欢这里的生活是吗?既然如此,那我把它毁了,您很快就会没了家,您很快就只剩我和阿娘了!我们永远陪着您,不,是您永远陪着我和阿娘!您说这样好不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