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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感光（第2页）

“起床了吗，下来吃饭。”苏若言的即时通讯收到了来自黎泽恩的消息，草草洗漱完之後，苏若言下了楼。

黎泽恩还没有开始吃饭，撑着手，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苏若言：“懒狗，睡到这个点才醒。”

苏若言懒得理他，拉开椅子。

“快吃，吃完饭跟我去医院。”黎泽恩如通知般冰冷的声音传入苏若言的耳朵里。

其实苏若言无数次想，干脆把眼球摘下来算了，这样就不用费那麽大功夫去检查了。

“你现在天天去检查，不管怎麽样，还有一点感光的能力，一旦摘除，就真的什麽都看不见了。”黎泽恩像是知道苏若言在想什麽，悉心提醒。

苏若言低头吃饭，拿着筷子颤抖得手在黎泽恩的眼里格外扎眼。

眼睛的病能治，心里的病可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治好的，沉默了许久，黎泽恩觉得给苏若言定的目标还是太高了：“进步一名，我就带你去看流星雨。”

苏若言塞的嘴巴里鼓鼓囊囊的，眼睛发亮：“真的吗？”

因为嘴里的东西太多了，口齿有一些不清，但是黎泽恩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嗯。”黎泽恩点了点头。

苏若言放下了心，黎泽恩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这是两个人之间默许的规则。

去了医院，冷白的灯光，消毒水的气息，都让苏若言胃痉挛。

昨天晚上经常给苏若言看病的眼科医生下班了，才今天下午来看的。

“恢复的不错，以後如果眼球没有不适感，就可以不用来看了，不过记得定期更换美瞳，避免眼球感染。”

苏若言松了一口气，以後可以少来医院了。

苏若言的眼睛在来到黎泽恩家之前就已经有很严重的问题了，不过一直没钱治，所以才越拖越严重。

黎泽恩找到了整个樽城最好的医生，才把苏若言的眼球保下来。

感激逐渐变成了依赖，这种依赖让苏若言恐慌，如果有一天黎泽恩离开他，他不知道要怎麽样活下去，再回归以前的生活，他会死掉的。

但是苏若言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黎泽恩，他也不会明白自己，到底要以什麽样的身份留在黎泽恩身边。

感情这种东西，苏若言赌不起。

苏若言不敢对他说爱，他怕黎泽恩觉得恶心。

思绪被拉回，他们坐上了回家的车。

苏若言安安静静地写作业，越写越觉得自己和黎泽恩的差距很大，是一种巨大的鸿沟，无论是家境上，还是学习上。

黎泽恩认真辅导苏若言学习，看见苏若言心不在焉的模样，用笔敲了敲他的头：“认真听，别想这麽多。”

勉强理解了黎泽恩说的话，蹲在地上认真研究每一个字，然後用自己的理解去记住解题步骤，大石头被移开了一条缝。

“或许我平滑的大脑中，真的长出了一些褶皱。”苏若言这麽想着，也说了出来。

“可以啊，生物有进步，都知道大脑皮层有褶皱了，不过，你的大脑依旧平滑。”

苏若言低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