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李诺声音发麻,从包里拿出一管药剂,还有棉棒。
衣服被脱下,通过瘦弱的肩膀,暗色的伤口,还有还带着血迹的伤口,代表他的生活,一直处于这种处境,一种痛苦,没有被好好照顾的处境。
清凉的药膏覆盖伤口,李诺倒吸一口凉气,苏若言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抱歉。”
李诺轻笑:“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没关系的,不用报警吗?”
“报警他也判不了几年,反倒他出狱後会找到我,到时我的处境会更难。”
苏若言轻“嗯”一声,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的生活,苏若言不敢过多干涉,同情让苏若言逐渐对他改观了。
“所以,我们是一类人,不被理解和尊重的那一类人。”李诺骤然冒出这一句话,像是准备好的台词一样。
“没关系的,会变好的。”苏若言安慰他。
李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是一种自嘲,他没有机会了,他的命运早已注定。
“是吗?你还真是积极向上。”
“我也希望你能够多往好的方面想,会变好的。”
“不会的。”李诺没有发出声音,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声得说。
药涂好了,垃圾桶里全是李诺的血。
“有纱布吗?你的伤口没有办法和衣服直接接触吧,上面都是汗液。”苏若言问道。
李诺摇了摇头。
“那你先去隔间里待一会吧,我去地铁站里面的便利店看看。”
进了隔间的李诺打开了手机。
“他对我应该没有警惕心,和你猜的一样,他很善良,善良到愚蠢。”
“找准机会把他带过来,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
李诺关上手机,黑屏的手机倒着李诺愁苦的面孔。
本来以为没有,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有的卖。
买了纱布,苏若言轻声喊了李诺:“李诺,你在哪?”
李诺推门出来了,苏若言把纱布缠绕他的上半身。
“你知道吗?之前的我,根本没有涂药的机会,他说,觉得很恶心。”
苏若言没有问他口中的“他”是谁,应该是伤害李诺的人:“那从今往後,你要照顾好自己,你很好,会变好的。”
被迫喝了一碗鸡汤的李诺擡头看向苏若言,从未有人如此虔诚地望向自己的身体,那麽认真地对待自己受伤的身体,就连自己也没有。
“贱命一条。”是李诺对于自己的评价。
长期以来的压榨与贬低,让李诺早就忘了自己究竟是什麽样的人。
“会好的吗?”李诺以为自己没有说出声,但是声音却从喉咙里发出来了。
“会的,相信我。”苏若言在撒谎,其实他完全不知道,他没有预知命运的能力。
但是这些话已经足够安慰李诺了。
“好了,回去吧。”
擦药花了苏若言不少时间,加上在学校逗留的时间,回家比平时要晚得多。
回到家,楼下客厅的灯没有开,苏若言以为黎泽恩有事没回来,把灯打开,看见黎泽恩就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