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字条
黎泽恩把花盆移开,看见那个被压瘪的,小小的字条,他颤抖着双手拿起来,虔诚地打开,里面的内容是:
“那个吊坠是我妈准备送给我未来媳妇的。”
黎泽恩嘴角笑了一下,旋即眼泪落了下来,如果这张字条代表苏若言向他求婚的话,他的新郎落跑了,他要去找到他,用尽一切的代价。
黎曼在楼下等着黎泽恩,担忧地看着他:“抱歉,孩子,刘阿姨说,没在监控里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又是一模一样的套路,他捏紧手心里的字条,因为恐惧而流在手心里的汗几乎要把字条浸透。
“不管怎麽样,我要找到他,去兑现诺言。”黎泽恩的眼神阴冷,就连黎曼也从未见过黎泽恩这样一副表情。
与此同时另一边,苏若言双手被绑起来举过头顶,以一种极其痛苦的姿势被悬吊在空中,身上所有的力量都依赖着纤细的手腕。
“把黎泽恩的手机号念给我,快点。”来者非常不友善,他举起手机在苏若言的脸前。
苏若言紧咬下嘴唇,一言不发,如果命运注定他今天晚上会死在这里,那便是最好,他不想因为自己对接下来黎泽恩的人生産生任何的负面影响,黎泽恩的人生已经够苦了,他不希望,他再痛苦一分。
带着钢套的手砸在他的脊背,巨大的痛苦侵入四肢百骸,他几乎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生理性的泪水伴着血液流到了地上。
苏若言在和自己的本能对抗。
寂静无声之後,伴随的是一遍又一遍的殴打。
意识已经很模糊了,苏若言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那个高大粗壮的男人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
苏若言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之後瞳孔猛地收缩,巨大的不适感在肠胃里翻涌。
“妈妈。。。。。”他用尽全部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你和你妈妈太像了,你明白吗?”男人轻蔑的声音在苏若言的耳边萦绕。
男人对着苏若言的腰部猛踢一脚,就如同他是一个沙包袋一样。
呕吐物溅了男人一身,他皱了皱眉头,拿起旁边的铁棍,对着苏若言纤细的腰肢重重一击。
“都一样的自不量力,明明只要松口答应就好,她非要坚持到最後,蠢死了。”男人喘着粗气。
有关于妈妈的记忆组成了苏若言最後的意志力,他不愿意跪倒在恶人的身下,就像他妈妈教导的一样。
电话铃声响起,男人接了电话。
“别打了,打死就没得玩了。”顾笺兮慢条斯理地说。
苏若言只觉得声音耳熟,还没有反应过来,巨大的痛苦让他昏了过去。
倔驴捏着苏若言的下巴,把他的头擡了起来,看似悲悯地皱了皱眉头。
顾笺兮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我破解了苏若言的手机,拿到了黎泽恩的电话号码,用我给你的手机录一个视频,去那天我指定的地点发出去,然後把手机留在那里。”
倔驴掏出手机,顾笺兮叮嘱了一句:“记住,要说,动作要快,不然他连苏若言的尸体都没得见。”
“只要一百万吗?”男人发出疑问。
顾笺兮虽然觉得这个人蠢到了极致,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倔驴,你可以理解,这个是定金,等把黎泽恩追到手,黎曼会不计一切代价把黎泽恩赎回来,几千万,几个亿,不过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男人代号叫倔驴,顾名思义,很倔,并且看准一个目标不松手,他之前杀人的目的纯粹是为了爽。而今天不一样,他是为了钱,才去干这一票,目的不纯粹,他的直条的思维被打破,显得愚蠢又呆滞。
举起手机,点开录像键,黑暗的废弃工厂,昏黄的灯光让苏若言脸上的血变得乌黑,本就白皙的皮肤周围环境的衬托下变成了惨白。
“认识这个人吗?”倔驴的身高很高,即使苏若言被吊了起来,倔驴也仍旧比他高出一点。
倔驴拿着手机对着苏若言的脸进行了好几个特写,“如果还想见到他的话,带着一百万现金去柏青路78号见我,记住,要尽快,不要告诉警察,不然我不敢保证後果。”
再次点击录像键,视频保存成功。
无牌的面包车上了路,去了郊区,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期待拿到钱之後收手之後的生活,不自觉地轻哼起歌来。
很快就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用一个早就废弃的铁锁锁住大门,倔驴用力一推,就打开了。
黎泽恩和黎曼在警察局查看监控,即使是在专人的帮助下,被换掉的监控依旧无法复原。
“最可疑的就是出现在学校一公里以外的那辆无牌面包车,这种面包车在我们市很常见,如果再要找的话,恐怕需要费不少功夫。”警视厅的一个警官解释道。
黎泽恩急的焦头烂额,手机一声震动,唤回他的理智,他转身去了警视厅外面。
黎曼看见了他的不对,默默跟在身後。
男人冷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他视若珍宝的人就这样被欺凌,好像是失去了生机一般。
黎泽恩心如刀绞,不安地拿着手机,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密布。
“你要去吗?”黎曼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她在尽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焦虑与恐惧。
“我没有选择。”黎泽恩的声音很平静,其实内心早就溃败了。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黎曼将车钥匙递给了黎泽恩。
“如果我一个小时後没有和你联系,记得去柏青路78号找我。”黎泽恩回头,抱住了黎曼,这是这十年之间唯一的一个拥抱:“如果我回不来了,妈妈,记得我爱你,对不起。”
黎曼的眼睛充满了泪水,轻轻点了点头。
黎泽恩离开的背影,和赵漓一模一样,那样坚定的选择,最後只有炭化的尸体,还有那个没有送出去的求婚戒指。
黎曼开的车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黎泽恩知道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越显眼的车,越容易被人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