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周瘦白的手指落在枕上,本是服服帖帖的枕套硬是被他抓出了几道突兀深重的指痕,还勾出了个角,白色棉布嵌裹进指尖,勒出一层浅淡的红,就这样一点点蔓延扩散。
背上流畅的脊柱的微微弓着,突起的肩胛骨蝴蝶翅膀似的,轮廓漂亮又乾净。有人的指尖从那里滑过,又落下轻柔细密的吻。
官周像一条搁浅的鱼,嘴角张开条缝,气息时轻时重地从中过渡,胸腔顺着动势起伏,只在碾磨难耐时会有隐忍的闷哼从咬着手腕的齿缝里溢出。
他在潮湿的眼睫下眯着眼看向谢以,看到了谢以发梢落下来的一滴汗,漆黑的瞳仁极沉极暗,里面有官周。
那张印象里苍白的唇,在再次见面以後就变得红润柔软,刚刚亲过了官周的眉眼丶鼻尖丶唇缝……还有其他,现在更是红得像官周掉色给蹭到他身上了。
他好像注意到了官周的小动作,尖尖的嘴角稍稍弯了弯,拇指温柔地抚过他的下唇,随即低倾了身子咬了上去。
紧接着,枕上的棉布顺着动作的用力褶皱更深,官周对於感受这种东西向来能忍,疼也好痒也罢又或是其他,到顶也不过咬着後牙猫似的哼两声。
可是这人分明是铁了心逗弄他,一下一下都在他边缘线撩拨挑害,零碎的呜咽即将出口又硬是被官周咬紧了牙根咽下去。
大概是这一下太铿锵,谢以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看笑了,抵着他的肩窝闷闷振了一会儿,然後停住了动作。
像通顺的交通突然堵塞,官周茫然地睁开泛红的眼,听见他声音沉沉,尾音上挑:「你自己上来会儿?」
「……」
谢以感受到他明显的抗拒,又劝哄道:「试试。」
「…………」
官周面无表情地觑着他,脸木得像冰箱里冻过,四目相对的几秒後,谢以忽然龇了下牙,摸着胸口冷嘶了一口气:「嘶……胸口有点闷。」
………………
片刻後,地位颠倒,形势恶劣。
随着重力的避无可避,某人後牙都要咬碎了也还是没有控制住:「嗯……」
颠簸之中,官周视觉模糊地看见谢以眸子里好像掺了笑,他蓦然想起来昨天某个人拎着行李箱上山连一口气都没喘过。
学透了的专业知识这时候迟到地回归了,官周手撑着他的腰腹,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操,被狗了。
没等他想清楚,意识和理智的堕落又拉着他迅速地沉沦迷失。
屋外一只鸟扑着翅膀飞进阳台,就地支在空笼笼顶。
长鸣三声,每一声都悠扬婉转。
杜叔抻展着刚醒的胳膊,顶着乍泄的晨光拉开门帘。
白云青山,松海远风,这里的天积年不变,一切都长存在岁月里。
又是一方艳阳天。
第88章官周医生至尊VIP粉丝群
官周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大概是他睡过的最累,也是最沉的一场觉。头重脚轻,像飘在云端上,人都是恍惚的。
睡到最後明明意识回来了,他能听得见外界在说什麽话,却就是睁不开眼。
像鬼压床,压着他的那只胆大包天的鬼名叫谢以,
本来是来抓人的,结果把自己送进火葬场,全身筋骨都像换了一套。
由此,经过身体力行地检查,官周终於可以确认了,谢以这病的的确确是好了个透。
陈姨中途来催过两次,叫他们吃饭,被谢以搪塞回去了。
官周听得模模糊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下意识想回应,又被人捏住食指塞了回去,脑袋被人揉了一把,然後不算厚的被子上移盖住了他的下巴。
怎麽洗的澡官周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不容易清爽的身体被被子一捂又开始泛潮。他顶着这层潮意惺忪地睁开眼,就看到谢以早就醒了,揽着他半靠在床头,正垂眸看他。
「几点了?」
屋子里的窗帘还没拉,房间内仍旧是一片昏昏沉沉的暗。官周开口,结果听见自己的嗓子哑得不像话。
「四点,还可以睡会儿。」谢以的声音泛着懒,听上去缱绻又低沉。
他不知道什麽时候换了件乾净的上衣,白色,不是他常穿的衬衫款,而是像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睡衣,外人见不到的模样。
官周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舌尖一碰上去皲裂的唇面还有细密的疼,他轻眨了一下眼,闷着脑袋往谢以的肩膀上靠了靠,手搭上了他的肩颈:「我梦到你了。」
冷酷一刀这样称得上粘人的时刻这辈子都不知道能有几次,谢以非常受用,顺着他的话题温声问:「梦到我什麽了?」
梦到我们没有分开,你跟着我去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