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周起初以为他就是没什麽本事又想装一下,结果看着纸上的东西发现还真他妈被他装到了。
官周本来也不是写不出来,只是文科题目里的文字绕,有时候不仅需要琢磨计算部分,还得去仔细推敲题干里面是不是有陷阱,是不是埋了坑。
他先前好几个思路都是在正确答案身边擦边而过,被绕进了坑里,漏了信息,所以才没做出来,这下看着谢以条理清晰的步骤自然什麽都懂了。
谢以正落下最後一笔,字迹乾净利落,他的字体有些四不像的美感,把端正的颜体和瘦金的风骨融合在一起,还不会显得奇怪的,官周也是第一次见。
谢以的指尖压上纸面,把答案往身侧一推,抬眼望向官周:「我行吗?」
…………
这什麽鬼问题。
官周想骂人,但是这个话是他自己先前说的,谢以这麽问的确也没什麽问题。
有人嘴硬,非咬死牙不松口,要争最後一口气:「你行个屁,你又没写完。」
他伸了手,在手机屏上两指一拉,对着被放大的一个满屏的「(2)」叩了两下。
第二问是陈述题,根据第一问已经得出A公司效益更好,要求给A公司提一些发展建议。
官周虽然政治不是很好,但好歹也是上过学的,知道像这种题叫模板题,给出的答案全都是书上的套路,考的就是一个死记硬背。
他就仗着谢以都不知道毕业多少年了,就算会肯定也忘了,在这里耍无赖。
谁知道谢以笑吟吟地看了他一会儿,握着手里的那只笔,笔尾不轻不重地敲在桌面,沉声开口:「第二问六分,至少要三点。这种题,按常理答的话,答案很简单,比如说什麽制定正确的经营战略,抓住机遇加快发展,及时调整,适应市场变化。又或者是,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依靠科技进步,形成自己的竞争优势。」
官周耳尖一动,从这麽一大段话里捕捉到他话里蹊跷:「什麽叫按常理答?还能不按常理?」
谢以把笔盖扣回笔尖上,放下了笔:「当然,具体要看实际情况。」
「什麽实际情况?」
他往後靠上了椅背,抬头猝然对上官周的目光,含笑说:「假如我管A公司,占了这麽大的市场份额,还对B公司有压倒性的优势,我就不这麽干。」
官周微微皱眉:「那你怎麽干?」
「我选择搞垮B,垄断市场。」
……
…………
……………………
很可以,用最和善的表情说最狠的话。
官周忍了忍,没忍住:「你就教我这种事?」
「不是你问我麽?」谢以轻轻笑了一声,「那你当做没听见?」
「……」
谢以看着对方嘴角又一点点拉直了,立刻见好就收,劝哄道:「好了,让我滚出去之前,再让我说句话?」
官周瞥他:「你说。」
「我行吗?」
……
某个一而再再而三在大少爷临界点试探的人,终於不出所望,被人揪着胳膊上的衣料,亲手拽着赶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摔在他面前,继而接着一声比昨天还要响亮不少的上锁声,谢以站在门前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阵,打算回去了。
人走到走廊的时候,他又听见背後传来清脆的开锁响,紧跟着「啪」的一声,谢以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一只手从门缝里收了回去,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谢以闲庭信步地走回去,立在门前一看,房门上贴了张纸,上头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闲人勿扰。
谢以笑得扶上了墙,差点没换过气来,胸口都被这样突然的起伏扯得有些疼,笑到最後手抵在嘴边咳了半天才堪堪收住了。
官周听着外面的笑烦得想踹门,刚起身想要实践,就听见笑声成了闷闷的咳嗽,又坐回去,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本来就不行」。
他现在做出了题心情还不错,大发慈悲地把王谦虎拉回好友列表,将谢以那张条理清楚的纸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王谦虎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