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板呢?门口那是什麽意思?”
学生擡眼看看他:“是你啊。就字面意思。”一点也不吃惊。
“你们对我有什麽意见?”
学生迟疑,封燃举止不大友善,紧盯着他,好似下一秒就要将满桌冰块扣往地板。学生无奈向他笑笑:“我们对你没有意见,大概你弟弟对我们有点意见。”
“弟弟?我——”
学生说:“周围有很多家被迫倒闭了——也不算倒闭,只是搬走了,一个接一个。我们花了功夫,才留下的。”
这时候长发男冒出来,一看到他,如见瘟神:“喂,你没看到门口的黑板吗?快出去快出去。”
学生摇摇头:“干脆和他说清楚。”
长发男不情愿地说:“我收了封口费的。总之有人买通了我们,要麽搬走,要麽不许你再来。”
学生补充:“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现在挺出名的。”
封燃怔然,想从对方眼睛里探究答案的真实性,哪怕是一丝迟疑或躲闪,都将增长他推翻猜测的勇气。
但二人都坦然直视他。终于,学生向他展示手机里一笔交易,发起人赫然有着沈执的头像与名字。
封燃如在梦中:“你们为什麽不搬?又为什麽,告诉我真相?”
“我们没地方可去了。”他们谁都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可能是未能组织好语言,又或是封燃匆匆离去,没有给予机会。
“我不会再来。你们可以把照片撤下来了。”
他脚步虚浮地走过长街,偶尔驻足,刚熟悉起来的地方重归于陌生,想起日夜同吃同住的人,也陌生。
真是沈执干的?……他有这麽大本事?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他在长椅上坐到日落,手机已经关机,但既不想去取电脑,也不想回沈执的家。
直到太阳落下的最後一刻,大G停在面前,一片金色的阳光里,车窗降下,沈执的眼睛充满无限疲惫与温柔。
“找了你好久。”
封燃端坐不动,沈执下车,拿他手机,他依然没反应。
“没电了。”沈执说,“电脑我取了,走吧,回家吃饭,明天休假一天,跟我出个差吧。”
“行。”他半晌回应,“你怎麽找到我的?”
“修理城往外辐射五公里,找了快一小时。”
……
封燃没留意他说什麽,直到沸水溢出,浇灭了火苗,沈执叫他的名字。
沈执关了火,把锅拿走:“第三次喊你了。这麽心不在焉,到底怎麽了?路上也不说话。是不是下午出了什麽事?遇见了什麽人,还是……”
封燃说:“碰见了一个人。”
“谁?”
“老朋友。”
“怎麽了?”
“说他妈死了。”封燃胡编道,沈执转身看他,他又加了句,“前几天的事儿,车祸。”
“那……”
“我得给任河打个电话。”
和任河上一次联系还是在几个月以前,他试探着发了条信息过去,任河三分钟後回了个问号。
封燃:「忙不忙?」
任河又打来一个问号。
这家夥不爽的时候喜欢发问号,可最近也没招惹他啊?封燃回:「有点事,打电话说」
任河和乐队的人在一起,还喝了酒,大声嚷个不停,言语间诸多埋怨,嫌他不回信息丶不接电话。封燃没太听清,胡乱答应一番,终于等他来到安静处,进入正题。
“什麽时候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