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你更睡不着!”沈渊一急,声音就大,“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现在走火入魔一样!”
陈树泽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沈渊不说话了。沈执轻轻叫了声:“封燃?”
他推门进去,沈执见是他,眼睛里的神采顿时灰暗下去。
“是陈总啊,”沈执礼貌地微笑,“封燃呢?”
陈树泽说:“他还没下班。今天过来,是若若想和你打个视频电话,我妈提好几回了,你看方不方便?”
沈执欣然同意,稍作整理,和小姑娘打了电话,也和陈树泽的母亲谈了几句话。孩子养得白胖了许多,还有独立的小卧室,把各种玩具一一展示给沈执。
若若打手势问沈执封燃去哪儿了,沈执惊讶,回了若若,又说:“她竟然还记着封燃呢。”
陈母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说:“是啊,若若懂事了。说来也巧,小泽,那封燃,不是你大学的朋友吗?那天我翻你大学的旧照片,若若一眼就认出了他,这孩子啊……”
沈执擡头问:“你和封燃大学就认识?”
陈树泽的笑容僵在脸上。
封燃是全公司最後一个离开的。
半天打不到车,他拖着疲倦的身体赶上最後一班地铁,在哪一站下犯了难。
回家还是去医院。
正犹豫时,陈树泽的信息来了。
「出了点小意外。」
「?」封燃发。
「沈执知道我们是大学认识的了。」
「知道就知道。」封燃不以为然。
大概见他不在意,陈树泽也没说什麽,问:「你还去医院吗?」
「你和他说什麽了?」
「只说认识。没别的。」
封燃便说:「去吧。」
早知去了又是一顿拷问,他提前打了预防针,哪想到沈渊直接在住院部楼下等他。
封燃晃悠过去,沈渊看着他问:“你和那个陈树泽来真的?”
“什麽是来真的,什麽是来假的?”封燃眼神也没给,自顾自地走进楼去。
沈渊说:“你把我哥当傻子玩儿吗?”
封燃加班到现在,又被无故质问,很不爽。
站定了,回头看沈渊:“我不把他当傻子,你也别把我当傻子,行吗?你想方设法让我来,我来了,让我劝他住院治病,我也劝了。我对他仁至义尽吧?现在,又要讨伐我个人问题?要我为他穿贞操裤,白天黑夜守着他丶伺候他才算完?”
沈渊不敢说话了,站在原地不动。
封燃看他一眼,兀自按电梯上去。
他推门进去,沈执照例向他伸手。昨晚点滴打完了没人留意,留置针回血,他手背上一片乌青。
封燃握了握他的手,冰凉的。
“空调太低了。”他说着,找遥控器高了两度。
沈执说:“今天下班晚,累了吧?”
“嗯,陈树泽不做人。”
沈执笑了,封燃也勾勾嘴角。
沈执又说:“今天和若若打电话,她还记得你。”
“这麽聪明?”封燃有点讶异,“我以为她早把我忘了。”
“该是你把人家忘了才对。”沈执说,“若若翻到陈树泽大学的一张照片,是你们的合照。她一眼就认出了你。”
封燃眨了下眼睛,原来是这麽件事。
他和陈树泽有过合照?
——怎麽可能?第一念头是这四个字。
他和陈树泽在出租屋外,一向装不认识。
知道这段关系的人,应该数不出一只手。遑论给他们拍合照。
更何况他对这张照片毫无记忆。
他问:“什麽照片?在哪拍的?我怎麽没印象。”
沈执说:“我不知道。陈树泽说他也不记得,之後会回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