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不怎麽联系,我们确实……”
“很正常。”封燃安慰,“人都会变的。何况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
一顿饭不知是什麽滋味。辞别二人後,封燃沿街走出,果然,不一会儿,沈执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身後,封燃一回头,两人差点相撞。
沈执不撒气也不抱怨,安安静静站定了。
封燃说:“我去江市收拾行李。”
“你和何川联系过了?”
“对。”
他拦下出租,目的地报车站,沈执就这麽跟着。
天气闷,车里摇摇晃晃,不知觉中困意来袭,封燃睡得东倒西歪,一睁眼自己枕在沈执大腿上。沈执手搭在他肩上。
沈执不咸不淡地说:“醒了。正好快到了。”
封燃立即坐直,然而腰连着脊梁骨一大片,疼得要断了一样,腿也发麻,像有千根针扎。
他呲牙咧嘴伸展身体,沈执看见了,伸手替他按摩,说:“票我买了。一会到高铁上好好休息。”
“真是麻烦你了。”封燃对沈执过度的体贴莫名不安。
沈执也不说什麽。直到在候车室等待,他才忍不住了似的,问:“你为什麽那样说?”
“什麽?”
“你挡酒时说我们是朋友,吃饭时又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封燃正闭目养神,打了个呵欠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吧。”
“你原来是这麽想的?”沈执说,“那我到底算什麽?”
“你算什麽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执心被狠狠一揪,像一块湿海绵被狠狠攥紧,流出酸涩的液体。
他还是怀着一点希望问:“你说我算什麽。”
封燃失了耐性,睁开眼睛说:“前男友,炮友,朋友,朋友的哥哥,没有血缘也没有关系的弟弟——这麽多,总有你满意的吧?你选一个。”
沈执的呼吸因情绪波动而加重。吃饭时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还爱着封燃,可封燃直接将话说得那麽不留馀地,一点面子不给。
他现在只不过拿个乔,封燃说一句好听的哄哄他,这个事便过去了。可他不肯。
他不肯说半句中听的话,让他称心如意一点。
沈执很想说凭什麽他可以在陈树泽父母面前装男朋友,陈树泽又算什麽。凭什麽。
却还是吞到肚子里。
他怕提起陈树泽,会是火上浇油。
只好伤心地将视线移到自己的鞋上,一点点消化汹涌的情绪。比吞针还难受些。
封燃看他难过成那样,心里烦乱如麻,站起来走远了些,眼不见心不烦。
去趟卫生间,出来又买了两瓶苏打水。终于差不多该排队了,他喊了声沈执,两人一起去检票上车。
晚上十点才到站,封燃一路上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沈执正发呆看着玻璃。
沈执从倒影看见他,转过头来,给他递水。
封燃说:“到哪了?”
“还有十分钟到江市。”
下车後沈执依然跟着他,他说他去何川那里,沈执说:“这麽晚了,直接去我出租屋吧。”
一路上,那些烦恼终于消失得七七八八,终于能够正常和封燃说话,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
“你那里就一张床。”
“我打地铺。”沈执豁出去了。
“啊?那说话算话。”封燃忍俊不禁,他本意又不是这个,突然想起一事,“你那房子还租着呢?”
“当时一租租了一年。”沈执面露窘迫。
“那走了多亏啊,你就在这住呗。”